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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讓本來被他的美貌掩蓋的威嚴浮現於俊美的五官之上。
對於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佛洛爾所知甚少。
就像他和諾恩之前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卻沒有見過面一樣,他和他的哥哥也只有幾次遠遠的碰面,恰好能讓他們記住彼此的長相。
記憶中,那是一個臉色蒼白、看上去文靜怯弱的少年。據說因為體弱多病的關係,他很少外出參加社交和娛樂的活動。相比之下,佛洛爾雖然在五歲的時候就被他的母親送到老師的身邊,卻有一個多姿多彩的童年。在學業的間隙他的母親會帶著他在首都附近的林地與湖泊遊玩。作為一個沒落貴族家的女兒,他的母親原本就不像那些深閨大小姐一樣很少踏出自己的閨房。相反,從她對山林池沼等等自然景物的熱愛來看,她更像是一個冒險家的女兒。
佛洛爾從來沒有怨恨過這位兄長。在他看來,他的身邊同樣圍繞著大批被權力和財富吸引的臭蟲,被那些可惡的傢伙拖進一個人為的漩渦中心。他已經透過成為一個魔法師或是遊吟詩人獲得的自由是伯爾巴特所沒有的。
雖然認為伯爾巴特可能不會喜歡他,但此前他從未想到他會對他報以這樣強烈的惡意。這份惡意甚至不可能是臨時發生的,因為約瑟夫離開首都前往祈福地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對他使用那種邪惡的魔法一定是在更早一些的時候。想到自己在最近一段日子裡都被毒蛇一樣恨不得馬上把毒液都灌進他脖子裡的兄長窺視著,佛洛爾就感到背上有一陣寒意。
但不管這惡意的源頭是什麼、背後是否有讓人嘆息的內情,包括他為什麼會瘋狂到連祈福地都一併破壞,都不是他需要去思考的。
“在他看來我身上掛著這個法陣,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可憐蟲。也許他還樂得看到羅賓為了保護我被那頭巨獸殺死。到此為止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但他沒有計算到你的存在。我神秘的、可愛的、忠誠的諾恩。”
佛洛爾忍不住再次捧起諾恩的臉,在他的面頰上吻了一下。在他經歷過的狂歡節上這已經是含蓄得不能再含蓄的表示喜愛與感激的方式,但已經讓十分害羞的黑髮年輕人的臉上飛起了一抹紅暈。
確實沒有什麼比這張小臉上稱不上表情的表情更可愛更忠誠的了,他想。
“快馬加鞭連夜從斯佛蘭趕路去首都,也需要二十天的時間。在伯爾巴特的計劃中,即使我能夠從斯佛蘭逃生,也需要花上這麼長的時間回到首都。就算我不回去,羅賓也要回去。他就這樣把羅賓和約瑟夫當做束縛我的籌碼。但是在這裡有一個空間魔導士留下來的道路,其中一個出口在蒂博爾。從蒂博爾到首都只需要三天的路程。在伯爾巴特盤算著對付我的時候,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首都,我已經能看到他到時候會是一副多扭曲的嘴臉了。”
復仇的強烈願望和保護自己珍愛的人們的想法讓佛洛爾感受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堅強意志。這種動力在他的生活中是很少見的。
“我可能還需要半天左右的時間來完全回覆。現在拆開繃帶的話應該可以看到法陣的線條和文字已經開始消退。在此之前我不能冒險使用魔法。而在之後,透過對科斯蒂內爾留下的咒文的反向操作,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留下的路標,然後就是借道蒂博爾去首都。”
“恩。”
和他習慣的那樣,諾恩用很輕的應允聲表示了自己的支援。
“那麼我們現在……咕……呃……”
無論佛洛爾原先的計劃是什麼,暫時都要讓位於填飽經過昨夜各種驚心動魄的變故後終於發出抗議聲的肚子。
迷途森林篇 3
佛洛爾在池塘邊坐下來,把沾染已經幹掉的血液而在左半身顯得十分僵硬的外套脫了下來。他襯衣的肩膀同樣被撕開了,不過因為布料比較柔軟,才沒有遭到外套一樣的暴力破壞。繃帶上的血跡更像是從襯衣和外套上染到的,說明傷口就像他想的那樣,並不嚴重。
他把包紮得十分緊密服帖的繃帶從左肩上一圈一圈解開。象牙色的肩膀上有一個和小拇指的指甲差不多大的圓形傷口,已經收口了。佛洛爾努力回憶昨晚伯爾巴特假借約瑟夫之手刺傷他的時候,手裡握著的黑色石片到底是什麼,只能得到十分模糊的印象。看上去那是一塊很不起眼的,就像是他在斯佛蘭的某家武器店裡見到的那種石頭一樣的東西。他幾乎在受傷的同時就暈倒在地,透過兇器轉移到他身上的法陣對他精神的衝擊要遠遠超過這種程度的外傷。
現在這個魔法陣的顏色變得非常黯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