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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你賭氣,不甘心,怨天尤人,成功就能降到你頭上了?連試都不試就要放棄,你對得起你自己這些年付出的辛苦嗎?想得到什麼就必須逼著自己做到,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明白嗎?
一番話說得牟思宇的眼裡已經隱隱泛著淚花了。他強忍著淚水,抿緊了嘴唇,端起琴架在脖子上,閉上眼,開始回憶剛才聽到的旋律。他拉得斷斷續續的,不成個章法,卻還是堅持不懈地想一句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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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洋下了課趕過來,看著牟思宇噙著淚花在那兒磕磕絆絆地拉,都不忍心聽了。他杵了紀峰一拳:“你小子,逼人太甚了吧?看把人孩子欺負的。”
紀峰垂著眼點菸,淡淡地說,玉不琢不成器。這是棵好苗子,值得好好栽培。
於洋哼了一聲:當心可別拔苗助長,急功近利。
紀峰說我心裡有數。他要是這麼不禁折騰,也算不得好苗子了。
於洋撇了撇嘴,突然看見紀峰蒼白的臉色,忙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紀峰摸了把臉,說沒事,昨晚兒上凍著了,有點傷風。
於洋說你小心點兒。這幾天降溫,你時差還沒倒回來呢。不適應這兒的氣候,最容易中招。回去衝點兒紅糖姜水喝啊。
紀峰說知道了,羅嗦。結了婚就淪落成家庭婦男了,悲哀。
於洋呵呵地笑,問紀峰:“這是你自己寫的曲子吧?”
紀峰嗯了一聲:“打算收錄在下張唱片裡的。如果合奏的效果好,就錄個合奏版。”
於洋有些酸溜溜地說,唉,牟思宇這孩子可要飛黃騰達了,我這為人師的要下崗了。
紀峰抬起眼,笑道:“怎麼著,搶了你的學生,心疼了?”
於洋說能不心疼嗎!我帶了多少屆才發掘出這麼一棵好苗子,結果還被你給摧殘了。不過,能被你摧殘摧殘,就算不認我這個老師也值了。他盯著牟思宇,感慨地說:孩子的前途要緊。
紀峰也回過頭,靠著椅子背看那個還在努力拼湊樂句的瘦高少年。牟思宇剛好拉完了,長吁了口氣,眼巴巴看著紀峰和於洋。紀峰說:“誰讓你停下來了?”
牟思宇說,我拉完了,你沒聽著嗎?
紀峰說你拉這也叫曲子?當我們是牛嗎?重來一遍!
牟思宇嘴唇都快咬破了。可他還是二話不說架上琴,又開始艱難地演奏。
於洋有些於心不忍,說我看差不多了吧?你這確實也有點兒強人所難了。他畢竟不是你,像你這樣的天才,全世界能有幾個?拿你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孩子,過了吧?
紀峰淡淡地說,你只說對了一部分。確實,像我這樣的天才,全世界也沒幾個。可是我敢打賭,像我這麼努力的,全世界恐怕也沒幾個。
於洋不說話了。琴房裡只聽得見牟思宇艱澀的琴聲。紀峰剛想點上第三棵煙,胃突然一陣抽痛。他臉色慘白地站起來,朝衛生間跑。剛進門,就拄著水池邊兒嘔起來。於洋跟著他過來,驚慌地問你怎麼了?怎麼吐了?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紀峰吐了一會兒,擰開水龍頭漱口,說沒事兒,老毛病了,東西沒吃好。於洋替他拍著背,說真沒事兒?你可別拿自己身體健康當兒戲,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紀峰說知道了,你越來越羅嗦了。
於洋說,不是我囉嗦,而是你缺個關心你的人。他也靠著水池子站著,抱著肩膀說紀峰,別怪我多事,你也該找個人,定下來了。
紀峰抹了把嘴,沒吭聲。於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自己一個人飄蕩太久了,總會想找個歸宿的。有個人給你做伴,知冷知熱的在你耳邊囉嗦,總比孑然一身形單影隻強吧。
紀峰說,我遊蕩慣了。再說現滿世界的跑,太不穩定。找了伴兒要麼跟著我跑,要麼獨守空房,怎麼著不都是坑人家嗎。
於洋說你這都是藉口。真要是緣分到了,天涯海角的也不算距離。我這只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給你些建議,你自己的事兒,還得你自己做決定。他嘆了口氣,試探著說,我大概能猜到,六年前你為什麼突然出國。感情的傷誰沒受過?人活著又不光是為了愛情。什麼事兒過去了,看開了,也不過如此。回頭看看,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這反而是從頭再來的好機會。他拍了拍紀峰的肩膀:紀峰,給自己個機會,讓自己好過一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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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峰習慣性地摸出煙來點上。於洋的話不無道理。自己一個人呆時間長了,偶爾也會覺得冷清。他已經三十了。而立之年,成家立業。業是立了,卻是隨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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