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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這樣堂而皇之的揩油機會,蓋志輝是不會放過的。可是這次他卻愣愣地瞪著這成色上好的胳膊,害得姑娘訕訕收場。
“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剛在醫院裡讓女的刺激完,出來了男的又給自己添不自在,這世界他媽太邪門了!蓋志輝控制不住語氣,問得特別衝。
傅帥還在那裝犢子,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跟清初都交往一年多了,你不知道嗎?”
在部隊裡,個人問題就是集體問題。如果那孫子跟別人說過有女朋友,整個團的人都得知道,所以他壓根就是隱瞞了自己的交友情況,裝得倒像個光棍兒似的到處拈花惹草、生冷不忌。
想到此處,心裡怎一個恨字了得。肚子裡翻騰得千萬句挖苦諷刺的話湧到嘴邊,只化成了一個“呸!”
“呸”完就去搶剛交到傅帥手裡的畫。
這回換傅帥愣住了。
雖然得蓋志輝的小家子氣早就有所瞭解,但他真沒想到一個被部隊薰陶多年的軍官能幹出這麼不著調的事情。
他牢牢握住畫兒,衝蓋志輝說;“蓋志輝,沒你這樣的啊!剛給完人東西就生生往回搶,7歲小孩都比你強,你臉紅不!”
蓋志輝咬牙切齒地說;“紅?我他媽都綠透了!”
兩個大老爺們就站在馬路邊搶畫玩,周圍開始三三兩兩地聚集些圍觀的群眾了。
盛清初在一旁驚訝的看著傅帥。
她跟傅帥其實打小就認識,兩家都是世交,自己跟傅帥也算是門當戶對,兩家的大人們都有意親上加親。
兩人的婚嫁年齡差不多時,交往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傅帥對誰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可自己卻是很喜歡這位傅家大公子的。
她總覺得傅帥身上有一種浪子的味道。
她還記得在她與傅帥共讀中學時,他特立獨行地組建了一支樂隊。在新年全校聯歡會時,他居然說服了教學主任,帶著樂隊登臺表演。
可是演唱的曲目卻跟預演時不符。當鼓點響起,他作為主唱,演唱了一首自創的搖滾歌曲。
歌詞裡充滿了類似“他x的”的三字經,與對整個人類與社會的控訴情緒,和活著不如死了好的世界觀。
當時整個學校禮堂的瘋了,前面一排的校領導全都臉色發青,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各班的老師都努力鎮壓著本班站在座位上,吹口哨吶喊的學生。
事後,樂隊成員沒怎麼地,可是教學主任卻被一捋到底了。
傅帥就是這樣的人,到哪都是這麼的特立獨行。做什麼又都是三分鐘熱血,玩夠樂隊後,又開始著迷攝影與繪畫,好像什麼東西,他都要嘗試一番。
那時的傅帥,迷人中透著些危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傅帥倒是收斂了很多,畢竟是嚴肅的軍人家庭中的子弟,將來又能出格到哪去呢?
可是,現在這個當街跟戰友嬉皮笑臉搶東西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傅帥嗎?盛清初迷惑了。
這時只聽“撕拉”一聲,那兩男人都停手了,那副畫哪禁得起兩個成年男人這麼拉扯,後面固定的木框幾下就散了架,畫布從中間被一分為二。
蓋志輝一心疼,喊出真話來了:“操!我的二百五啊!”
可不二百五怎麼的?自己的人生,都他媽讓這些狗男女們攪渾了!蓋同志真是打心眼裡心酸,眼淚沒憋住,淌出來了。他把手裡那半張畫狠狠地摔在傅帥臉上:“給!拿去!老子不要了!”
說完推開看熱鬧的人群,憤然離去。
有個老頭還在那問邊上的人;“那畫是不是老值錢了?不然怎麼搶得急頭白臉的?”
蓋志輝心想:值個屁!自己就是史上最賤的傻貨!跟個男人還玩出真感情來了!他傅帥算個什麼東西!就算喜歡男人也絕不找那樣的。
蓋志輝坐車到車站,立刻買了一張回程車票,恨不得立時離開這個城市,飛回到赤峰去。
當他坐在車站的候車室裡時,腦子慢慢地冷靜下來,回放一下剛才的事情,當傅帥說自己有女朋友的時候,他本可以擺出一副如釋負重的欣喜表情,表示自己終於甩了一件垃圾。
再不然,驚訝一下蓋志輝這身邊的女的,跟上禮拜他領著開房的不是同一人也行啊,保準那對情兒得發起世紀大戰。
可自己卻跟個怨婦似的在那一頓丟人現眼!
憤怒的情緒遠去,蓋志輝又陷入深深地自我譴責之中,自己就是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