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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睡不著……怎麼都睡不著啊……鄧瀟帶著哭腔。

眼睛紅著，嘴唇裂著，臉蒼白蒼白，濡溼頭髮貼著的額角，還突兀地立起青包。

這樣慘兮兮的鄧瀟，叫宋閔忍不住去摟抱。鄧瀟拼了命去推也沒推開，全身就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任由著他上藥，灌水，任由著他打一巴掌後硬給了甜棗。昏昏沉沉間，仿若墜地三千尺，疼得一身一身冷汗，恨不得直接去死。

這些日子以來，白天帶著鄧瀟上課，下課帶著他倆打球游泳，有時候甚至去遊戲廳玩一會。文娛活動展開下來，鄧瀟消停了一些，不再老是往外跑。

幾個人打籃球，卜小寒手舞足蹈，揚起手臂亂搖晃。方南終於忍不住扯過他來，乖，去看臺上等我。宋閔也招呼那兩個傢伙清場。鄧瀟不滿，不是吧我可是主力隊員。人高馬大餘曜舉起手臂託著籃球逗樊樊玩。樊樊瞪著他，有本事你永遠別下來。鄧瀟撲過去抱住他的腰，老餘瞬間垮下來去推鄧瀟，喂喂喂耍流氓啦。樊樊得了球，高興地拍到籃筐下，起跳，投。然後橫過來一隻手居然硬生生把球截了去。明笑眯眯看他。樊樊恨恨罵一句，回頭去尋鄧瀟。

宋閔無法，從兜裡摸出皺巴巴的五元錢，去買冰棒吃。

樊樊道，我要吃夢龍。

鄧瀟道，我要吃可愛多。

卜小寒眨巴眯縫眼，我要吃八喜。

宋閔微微一笑，我好像沒有義務贍養您老人家啊。

小卜嘴一撇，方南趕緊掏出十塊錢塞給他。小卜笑嘻嘻地拿著跑了。鄧瀟和樊樊看著宋閔。快去打劫他啊你們兩個笨蛋。

鄧瀟樊樊相視一眼，轉身加速追了去。

沒你這樣的啊。方南為他家小卜抗議，你訓狼呢。

我們家實行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宋閔理直氣壯。

方南不服，上來搶他的球。宋閔一個轉身跳投。進了——球應聲入網。

週五晚上幾人計劃第二天去爬山。週六一早，宋閔叫兩人起床，鄧瀟嗚嗚道，今天不去了，改下週吧。宋閔掀開被子啪啪兩巴掌。樊樊彈坐起來，別打別打，我醒了，疼……鄧瀟樂起來，怎麼打我你也疼？

鄧瀟爬起來以後躺沙發上又不動了，宋閔這頭把他拉起來，他就順那頭又躺下了。

待終於爬上五百米高的山頂，幾人坐下來邊欣賞風景——主要是搶零食吃。鄧瀟用兩根指頭捏兩片吐司，張嘴咬一口，再咬一口另外一隻手上的豆乾，慢慢咀嚼，慢慢嚥下，嗯～

好吃嗎？宋閔問。不好吃。鄧瀟如實回答。

那你吃得這麼津津有味？我叉，再不欺騙一下我自己，怎麼吃得下去？

喏最後兩包了啊。宋閔丟給他倆一人一小袋牛肉乾。樊樊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後眼巴巴望著鄧瀟輕啟朱唇，咬下米粒大小——不要這麼看著我呀。鄧瀟哭著往口袋裡藏。

回家進門，樊樊踢了球鞋扯下襪子團成兩團，站在客廳往水房的洗衣機裡丟，biubiu，耶全中！

哇靠這樣也行啊。跟著的鄧瀟抬腿脫襪子。已經在斥責樊樊的宋閔眼疾手快，把他摁在沙發上給一巴掌。反了你們了！

不公平啊！我還沒扔呢，怎麼不打他？！

樊樊在陽臺冷笑，跟宋大爺講公平？

考試來臨，晚上等鄧瀟樊樊都睡下了，宋閔在書房惡補。樊樊打著哈欠過來，趴在書桌上嬉笑著，要不要我幫你默單詞？

快滾回去睡覺，幾點了都？宋閔冷臉呵斥。

樊樊談條件，你都不睡還罵我——我考到年級前十就用我媽的錢好不好？你不要這麼拼命了。

宋閔看著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突然站起來，把小子扛上肩膀運回臥室床上，在他屁股上擰一把威脅道，你要是考不到我就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暑假總嫌短

轉眼暑假，宋閔帶樊樊回自己家。見到宋閔媽媽，樊樊叫聲宋媽媽，紅臉低了頭。宋閔彈他腦瓜，還害臊呢。後來又叫宋閔爸爸宋伯伯，自己便又改口叫宋媽媽宋伯媽。

宋閔去親戚家一個出版公司實習，樊樊沒來幾天就跟附近幾個玩滑板的孩子混熟了。每天宋閔一走，就有小子拿彈弓子往樊樊住的那屋窗戶上射紙團。裝作寫暑假作業的崽子就偷跑出去跟他們去山上打鳥偷果子。樊樊羨慕死了南方山清水秀，吃得多玩得多，恨不能重生一遍。

這天終於被早下班的宋閔逮回來，一看家裡沒人，按在沙發靠背上狠扇巴掌。樊樊疼得大哭大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