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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雪關切地望向他,“要我幫忙去聯絡西醫嗎?”
“不用了,治標不治本的,還多折騰許多時日,不若讓他舒坦的去——”御懷遠說著話,眼眶驟紅,“我此生最感激三個人,一是母親給予我生命,二是六叔賦我再造,三便是丁師,他對我愛護有加,傳道授業從不藏私,若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御懷遠。”
林北雪輕嘆一聲,今日本存了與御懷遠親熱的念頭,但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慾念早就撇的一乾二淨,於是將人輕輕擁在懷裡,一同坐在臨窗椅下,月光星輝穿透玻璃,溫溫和和地籠住了兩人,乾淨的若恍惚夢中。
“你的事,似乎還從未同我講起過。”
“大致也就是那樣——”御懷遠撥了撥頭髮,似是陷進了回憶裡,面上的表情也都朦朧,過了好一陣子,開口道:“我這人性格有些迂闊,丁師曾說我雖為醫,也知情志之毒,但每每卻不能自制,為人太過極端……”
“這評價倒很準確。”
“那時候,丁師創辦的中醫學校剛起步,有很多人去投考,多都是中醫世家出身,我毫無家世薰陶,只可貴在尚數勤奮,也許正是因為這一點,丁師對我倍加指點,在學校肄業最後一年的時候,丁師就帶我去診所錄方,那時候想要為他錄方得三個月以上方可,因為我聽得懂他的寧波話,字跡也清秀又有國文底子,所以剛進去就擔任錄方工作。那時節丁師寓所有一間空房,陽光最好,跟了丁師兩三年的師兄都沒有住進去,一聽我每日往來奔波,丁師便要我住在了診所——”御懷遠一口氣說了許多,想到以前觸動頗大,低低嘆了口氣,“最初我看診,都是他鼓勵我去做義診的,那時節丁師對我那般在意,所以診所中的師兄便多不與我往來,甚至在他面前詆譭我,可他都直面呵斥,從不相信的。”
御懷遠停了停,又複道:“六叔同姚公鶴老師多有往來,所以我年少時便拜了姚公鶴為師,增長了許多見聞知識也增長了清高的脾氣,所以那時人不喜我,我便厭人,從不懂的轉圜。有一晚丁師便叫我去,講了許多,我受益匪淺,從此也轉了性子——”
御懷遠微紅了眼眶,“他待我,真若父待子一般!”
林北雪一時忍耐不住,將御懷遠牢牢攬在懷中,心裡也是悽切,“天下哪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分走的早,走的晚罷了,在有生之日真心待人,走了也是無悔——”說著話,林北雪扳正御懷遠的肩膀,看著他那雙滿溢悲傷的眼睛,“你我亦如是。”
御懷遠的神色當即就滯在了面上,許久方嘆了口氣,好似不堪重負一般,疲憊地道:“雖是這樣,你也不該現在同我講,可知我心裡有多難受——”話語剛落,林北雪便封住了御懷遠的唇,仔仔細細地吻著,不失毫釐。
良久,兩人才得分開。
在這充滿了生離死別和淒涼回憶的夜晚中,御懷遠心底彷彿發生了巨震,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宛如海中小島突兀而起,那些本以為湮滅的沸沸往事就連看一眼都覺得辛酸,在那貧窮的歲月中,他曾目睹兄長姐妹因為無錢醫治而死去,在那些困苦的時日裡,他曾被人當面唾棄而無力掩面,只是當跋涉過這些坎坷,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的時候,才發現真正堅強了自己的,不是強大的內心,而是那些一直愛護著自己的長者親友,他們才是撐起他內心廣夏的堅實柱石,只是,柱石卻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磨損,瀕臨坍塌。
而林北雪,忽然以一種強有力的姿態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之中,如此耀眼,如此奪目,像一陣狂風,卷著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
御懷遠低下頭,一吻深情且悠長。
林北雪推開他,在月光下解開了長衫的扣子,御懷遠沒有躲閃,在他泠然而絕決的表情中,林北雪覺得自己像一隻火把,燃燒了。
得此人至情如此,夫復何求?
……
林北雪的面板是滾燙的,和床上那床冰涼的絲滑大被形成了鮮明的對照,令昏昏沉沉的御懷遠產生了奇異的幻覺,像是置身冰川又似身在火爐,而眼中來回的俱是那一張臉,眉頭緊蹙著的微微泛紅的臉,年輕,英俊,神采飛揚,像起伏於馬背的騎士,一切皆在其駕馭之下。
御懷遠瘦而白皙,隱隱透著些許青色,像一尊展館中通透靈秀的瓷器。
這也許是林北雪自有性事以來唯一一次抱著非是享受而是肅穆的心情進行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傷到御懷遠,於是小心謹慎做足了功夫,直到御懷遠雙頰似火,周身微顫時,林北雪卻停下動作,只一隻手在最敏感的地方慢慢磨著,低聲道:“但願人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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