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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時至今日竟會如此的心累。她不是不疼,只是疼到無知無覺,疼到麻木不仁。好像每個人都跑到她跟前,以各種方式讓她相信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是冥冥中,她只是恍惚,雲川不是死了,只是在很遠的地方回不來。
報仇,只是她找給自己的藉口,在沒有云川的日子裡,她用這個辦法強撐下來,奢望著哪一天能突然看到他回來。沒有親眼見到死亡,又如何才能相信那人的永去?
而現在,她知道慕雲川確確實實的已經死了,她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心死的人,依靠一個信念而活,如今,那個信念碎了,沒了,她也沒有力氣活下去了。
平靜無波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波瀾,一心求死的人有了不該有的牽掛,旁生枝節,錯綜複雜,唯有快刀斬亂麻,方能對得起雲川,對得起他們曾經的年華。
有些事,錯了,終究是錯了。
紀如卿依舊坐在屏風後,僵如雕塑。緩慢的合上眼睛,眼淚滴在琴絃上,湮滅在琴聲裡。
皇帝抽出劍指著她:“來人,把她押下去!”
侍衛衝上舞臺,紛紛拔開刀劍圍著慕容玖。宇文翌卻是站了起來,響亮的鼓掌:“長公主一舞,讓小王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嘴角噙著玩味的笑意,拱手道:“皇上,小王今次來到北縉,便是替我北朝的太子提親的。”
皇帝一愣,慕容玖也愣了一下。宇文翌繼續道:“不知,長公主是何意願?”
慕容玖靜默良久,微微轉身對著他,展顏笑了:“好啊。”一語出,群臣皆譁然。
皇帝站在上面良久,看著慕容玖的神色,片刻之後開口道:“既然如此,紀如卿,你便為此行欽差,送長公主北上和親吧。”
紀如卿從屏風後站出來,看了看慕容玖,緩慢的叩首,依舊一言不發。
慕容玖笑著走回案邊,一杯接著一杯的飲著,直到宮燈落了光輝,宴席散去,她還趴在案上,手打著哆嗦倒酒。
皇帝走了,大臣走了,就連宮女內侍們也都收拾東西走了。不過,卻是識相的給她留了幾壺上好的酒。
紀如卿躲在暗處,看著她一揮手將案上的東西盡數掃下去,整個人趴在案上,醉成了爛泥。邁步走過去,蹲在她的身旁,微微蹙眉,伸手撫上了她的眉眼,像愛惜珍寶般,小心,呵護,無盡的憐愛。
慕容玖醉得糊塗,臉上有淚,蹭著他的手,低低的呢喃:“雲川,歡顏,歡顏……”
他伸手將她扶起來,慕容玖抬眸,對上紀如卿,眉目中凝著脈脈的情意,迷醉的笑了:“本打算今日與你共舞一曲,算是了卻了此生心願。”苦澀搖頭:“但是沒想到有人讓我死都不得安生,我又豈能讓他好活?”
紀如卿喉中猶如針刺,聲音低沉,眸色幽深:“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扶著她剛走了幾步,不遠處傳來聲音,宇文翌宴後跟著皇帝遊園路過。慕容玖一眼見到了宇文翌,眸中恨意閃過,掙開紀如卿拔著匕首向他衝過去。
侍衛們一見態勢不對,紛紛高喊嚷嚷:“護駕~~護駕~~”
幾十個侍衛圍上了慕容玖,她發狠不要命的砍著,眼睛猩紅,死死盯著宇文翌,一邊哭著喊:“你把雲川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慕容澤的兵器都是削鐵如泥,侍衛們的刀劍折斷半截,只得圍成了一圈,用血肉之軀擋著她的去路。
慕容玖一把匕首投出,直直的向宇文翌飛去,宇文翌身子一閃,匕首插進了身後的木柱。一擊失敗,她跪倒在地上,淚如雨下,仰天長喊:“母后,母后,黃泉路上你回頭看一看,父皇他是怎麼對我的,皇兄又是怎麼對我的!”
皇帝怒氣翻騰,正要發作,就見紀如卿撥開人群朝向慕容玖走了過去,蹲在她身邊抬頭看皇帝,淡淡道:“皇上,長公主醉酒失行,微臣送她回去。”
“紀如卿,你果真是瘋了!”皇帝瞪著紀如卿,哼了一聲拂袖而去,侍衛們紛紛退下跟著皇帝走了。紀如卿低下頭,輕聲喚了句:“雲歌……”
慕容玖沒有抬頭,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地上發呆,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身上。
紀如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慕容玖順著臉頰流淚,頭埋進他的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正要邁步走,宇文翌擋在了前面,勾唇一笑:“長公主是我北朝的太子妃,紀丞相如此,恐怕不妥。”說著,上前走了一步。
紀如卿不動聲色的避開,抱著慕容玖看向宇文翌,緩緩開口:“她不會和親。”繞開宇文翌便向長樂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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