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迎接宇文翌的晚宴被安排在了半個月後,時逢國喪,皇宮裡慘淡了許多,晚宴自然也熱鬧不到哪裡去。
皇帝有言:一切從速,從素,從肅。於是內侍總管嚴格執行皇帝的旨意,歌舞取消,花色單調,連飯食都很是簡樸,好好的晚宴弄得好像是哀悼會。
皇帝心裡頭不高興,慕容玖卻是生吞了個苦瓜,坐在長樂宮裡遣退了所有的宮人,對著銅鏡發呆。宮女過來催促了好幾遍,也恍若未聞。
晚宴上,紀如卿坐在皇帝下面的案邊,抬眸見上面王爺嬪妃坐了一排,唯不見慕容玖的身影。正思忖著,忽聽柳萋萋旁敲側擊的問:“皇上,長公主為何不在?”皇帝似乎很頭疼:“這個時候,她不來更好!”
話音剛落,站在外面的內侍抖著嗓子通傳,聽那聲音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眾人抬眸望去,直直的盯著慕容玖,一時間忘記了說話熨。
慕容玖一身素白的孝服,髮髻上簪著白簪花,儼然一個孀寡的模樣。華昭偷偷瞧了眼皇帝,正要起身被自家的老爹緊緊拉住。慕容澤瞪大了眼睛,臉上已沒了血色:“小九,你……”
皇帝的臉色氣得青黑,握拳咳嗽,壓低著聲音:“你瘋了麼,還不去換身衣服過來!”
慕容玖低首瞧了瞧自己身上,邁步走到中央跪下來叩首,淡淡道:“今日是亡夫忌日,皇上不讓臣婦穿孝服,又能穿什麼呢?嚼”
皇帝額間青筋暴起,顫著手指她:“胡說八道,你尚未婚配,哪來的亡夫?”
慕容玖勾唇笑了:“皇上忘記了,先皇早已將臣婦許給了北將軍。”頓了下:“北荒之戰,臣婦的夫君戰死在濟襄,到今天不長不短,整整有三年了。”
旁邊坐著的紀如卿眸中幽光暗閃,看著皇帝,又看著慕容玖,隱忍不發。
“混賬!”皇帝拍案而起,正要發怒。宇文翌不緊不慢的站起來:“長公主長憶一人,著實令人欽佩。”又轉向皇帝:“皇上,小王聽聞長公主舞藝傾城,不知可否一睹佳人風采。”
皇帝還未說話,慕容玖冰涼的笑了,看向宇文翌淡淡道:“翌王恐怕是所聽有虛,臣婦是從五歲開始學武,練得卻是奪人性命的那個武。”
跪在地上理了理鬢邊的長髮,又像想起什麼般,恍然哦了一聲:“臣婦十二歲那年是學過跳舞,不料卻害了無辜人的性命,便丟開再也不碰了。”
皇帝冷著臉:“來人,把她帶下去!”
慕容玖卻是笑了,看向宇文翌:“不過,臣婦有一種舞,倒是可以跳來看看,給諸位助興。”
宇文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看向皇帝:“皇上,可否給小王一個面子?”
皇帝負著氣,朝侍衛揮了揮手。旁邊的侍衛退了下去,慕容玖伸手撩了鬢邊的長髮,走到了舞臺的中央,負手而立:“抬墨汁來。”
不久後,幾缸墨汁抬了進來,圍在舞臺的邊上,一幅巨大的素白風屏也被推了上來。慕容玖手裡攥著白練,笑了:“臣婦雖多年不曾跳舞,不過一些步子倒還是記得。”看向紀如卿:“不知丞相大人,可否給臣婦彈琴起調?”
紀如卿眉間微蹙,看了她一眼,遲疑片刻,起身坐在屏風後。指尖輕攏慢挑,彈起了曲調,卻是多日前在石橋上聽到的那首長相思》,眾人一片靜默,看著臺上的慕容玖,見她白練揮舞,移步生花。
慕容玖本就擅長鞭法,此番更是將武功糅合於舞步之中。素白的長練掃過墨缸,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字跡蒼勁有力,巨大的屏風上宛若蔓延了一幅山河壯闊的長畫。
北縉三公主的舞姿天下聞名,而長公主一舞卻是驚豔了天華。今日之後,世代後人的舞坊中都日漸興起一種長練舞,卻再無一人能舞出她那樣的風華絕代。
屏風之後,紀如卿撥著琴絃,最後一音定下,慕容玖的舞也算是跳完了,白練落在舞臺上,她回身看著那屏風,素衣如雪,清冷孤絕。
眾臣的臉色變得煞白,紛紛站起來跪在案邊,聽候皇帝天威。
巨大的屏風之上,慕容玖寫了一首詩,一首大逆不道的詩,一首罪該萬死的詩——
鐵馬冰河起,笙歌戰鼓歡。
男兒策馬急,一去又三年。
機關算不盡,北塞孤鴉寒。
若知紅顏縊,拱手讓江山。
她若無其事,向屏風那邊走了幾步,隔著屏風,低低的輕喃:“如卿,苟且偷生,有時也需要莫大的勇氣,而現在,我不想活了。”
這些年,算計這個,陷害那個,卻未曾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