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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好似被靜嘉的答案雷到,張了口,卻愣是沒有順下後面的話。半晌,邵氏嘆道:“你倒是寬容,於人寬容是好事,不過……於己,你大抵就該苛刻起來了。”
靜嘉從容不迫,“母親的話,女兒不懂。”
邵氏伸出手,撫了撫女兒仍帶著稚氣的面龐,終是下了決定。“永安侯想與咱們家結親,永為世好……你父親……和我,都覺得永安侯府是個不錯的選擇,永安侯世子年紀輕輕就得封世子,蘇家根基又深,日後地位料必穩固,將你嫁到這樣的人家不算委屈了。”
到底還是來了。
靜嘉幾乎撐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佯作淡定地發問:“母親是同女兒說笑的吧,女兒今年才十二,就算永安侯世子,也不過才十四歲,如何能結親呢?”
邵氏有些不忍,卻逼著自己理直氣壯地回答女兒:“只是先把親事定下來而已,蘇家並不急著叫你過門,再等幾年也無妨。你還需學學侯府的規矩,蘇家家大業大,豈是你一個丫頭片子能應付過來的?”
靜嘉猶不甘心,繼續追問:“母親當真覺得,永安侯世子於女兒來說是良婿?”
“嘉兒,我與你父親的良苦用心,待你大了就會明白了。”邵氏避開靜嘉的眼光,淡定地望著空無一物的眼前,“這是為了咱們倪家,你是倪家嫡女,這些都是你理應做的。”
“娘……”靜嘉脫口而出,“如果我不想嫁,您會怎麼辦?”
邵氏好似早料到靜嘉這個態度,非常冷靜地回過首來,“為了咱們這一大家子,你不許任性而為。”
靜嘉看著邵氏停下話頭,溫和一笑,“不過,永安侯也不會太快就上門提親,你可以先適應一陣子,要明白你的身份。”
她有什麼身份?
從頭至尾,她就沒有過屬於真正屬於自己的身份,她是家人的棋,是臨淄郡王的棋,甚至還是太子的棋,她何德何能,竟擔得起這樣的“身份”。
靜嘉哂然,“娘,我是真的不想嫁,請您與父親三思。”
言罷,靜嘉起身,朝邵氏恭謹一禮,“請容女兒先行告退。”
邵氏沒有攔她,在接下來的幾日裡,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靜嘉不知道母親是真的在“三思”,還是隻是如她說,給她一陣子來“適應”。
她需要適應什麼呢?
適應自己將成為維繫家族穩定與榮耀的棋子?這與送出去和親的公主有什麼分別?對於永安侯府,她究竟是用來示弱的兵卒,還是安撫人心的麻醉劑?
而倪家,真的會因為自己的出嫁,就與蘇家徹底緩和關係嗎?
靜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靜嘉只想問問邵氏是否還記得她對自己說過的話,邵氏說,她在等趙菡心態上的轉變,有朝一日,趙菡不會再把自己當作趙家女,而是倪家婦。
當她嫁到永安侯府,難道就不會成為蘇家婦嗎?
接連幾天過去,邵氏依舊沒有再提永安侯府,永安侯倒也果真沒有很快便來提親。
只是……據說,狀元郎孫毓慎求娶英武伯嫡次女,再據說,這件事連皇上都驚動了,於是,出乎靜嘉意料的,皇上竟然出面為孫毓慎賜婚,賜的自然是趙芙。
當姚黃試探著把這個訊息告訴靜嘉的時候,靜嘉突然想起去年的上巳節,毓慎篤定地告訴自己,“我終是要和阿芙在一起的”。
毓慎啊,你們果然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雖然,以我綿薄之力並沒有能幫你們做什麼。
皇上賜婚後,靜嘉每每看到趙菡,都能感受到趙菡眼底埋著沒有機會爆發的惱怒。當然,趙菡表現出來的照舊是八面玲瓏。
邵氏對這樁婚事沒有多評價什麼,只是在趙菡的面前稱讚了一句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天成個屁,靜嘉在心裡腹誹,卻依舊笑盈盈地附和:“正是正是,金童玉女,必成佳話。”
趙菡極力隱忍不悅,“借母親與二妹妹的吉言了。”
靜嘉發誓,要不是看在孫毓慎的面子上,她才不會給趙芙奉上什麼吉言呢。她只希望毓慎幸福,擁有是幸福的……不過,上天保佑,再賜給毓慎一個別的真愛吧!
邵氏彷彿察覺到什麼,眼神在趙菡與靜嘉之間逡巡一圈兒,然後定在趙菡身上,嘆了一句,“毓慎與靜嘉雖從小一起玩兒到大,但無非是兄妹之情,你讓芙姐兒不要多心。”
趙菡得體優雅的淺笑,“母親放心,芙兒決不是難般狹隘之人。孫少爺儀表堂堂,這是芙兒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