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況且,永安侯世子果非良配,小小年紀,卻是個藥罐子。妹妹不知道,母親決計不會不知道的。
父親當真太狠心了些。
靜嘉是他唯一的妹妹,敦堂打心眼兒裡期望她有個好歸宿。他以後必定是長年馳騁疆場,只願妹夫能是個會體貼人的主兒,別讓嘉兒受委屈。
然而,敦堂雖有九成的信心勸動父親,卻被倪子溫用那一成的父子尊卑給壓了回來。倪子溫在家中到底是說一不二的,他既打定主意,敦堂磨破了嘴皮子倪子溫也聽不進去。
更重要的是,敦堂口才原就比不上倪子溫,此時與父親犟得臉紅脖子粗,也沒有爭出個什麼結果。
敦堂只覺對妹妹內疚,每從軍營回府,必會從外面帶些好吃好玩兒的,來討靜嘉歡心。
靜嘉自幼被敦堂寵溺,現下只當他是在生死線徘徊得久了,愈加珍惜親情。
三月,狀元郎孫毓慎的婚期臨至。金榜題名,春宵帳暖,毓慎一時間風頭無兩。
孫家辦喜事,自然會邀倪家人來,靜嘉的心結遠不如以前那麼重,並未如敦堂所料的逃避,相反,更是親自繡了一副鴛鴦戲水的枕面兒,以作毓慎與趙芙的賀禮。
毓慎的婚宴辦得頗熱鬧,雖說孫翰林的名聲在朝野裡並沒那麼響亮,但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毓慎如今可是冠著“青年才俊”的名頭,備受朝中重臣青睞,前來捧場的高官並不算少。
臨淄郡王更是親至,送了整一車的賀禮,大至官窯瓷器,小至精雕細刻的手把件兒,不一而足。在眾人看來,這不僅僅代表了臨淄郡王一個人與毓慎的私交,更代表了皇室對孫家子輩的態度。
毓慎這個婚結的,可是風光透了。
靜嘉與母親、趙菡坐在女眷席,心中未免悵惘。她一度以為,今時今日與毓慎拜天地的人會是自己,孰料,一年年的過去,兩人終究避免不了疏離的結局。
誠然,這非靜嘉本人所願,靜嘉相信,毓慎也不會樂見今日這一幕,但沒有人能停在原點。兩條相交過的線,註定是越走越遠。
陪在席間的毓瑾自然注意到靜嘉情緒的低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靜嘉勉力一笑,“我沒事,你是不是該去見你新嫂嫂了?替我問他們好。”
毓瑾不知該如何同靜嘉說,只能應是,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趙菡自然聽見兩人的話,目光冷淡地掃過來,明明是眉眼彎彎的笑面孔,卻透著說不出的嘲諷之意。暖春之際,靜嘉沒由來的身上一冷。
毓瑾去了並沒有太久,大概是因著靜嘉的緣故,她看著趙芙總有些尷尬,因而沒說幾句話,便出來尋靜嘉。毓瑾見靜嘉仍是挺直腰板兒在那兒坐著,朝席中夫人們一禮,接著附在靜嘉耳際輕問:“你可願去我房裡坐坐?”
靜嘉驚喜地回頭,“求之不得。”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毓瑾替她同邵氏打了個招呼,兩人便悄悄地溜到了毓瑾的閨閣中。
毓瑾臉上不是沒有悻悻之意,攏著靜嘉的手埋怨著:“我就不明白了,哥哥怎麼突然便娶了芙兒姐姐,我原以為你和哥哥會有這樣一日呢。”
靜嘉已許久沒有見到毓慎,更不知他的婚事究竟是如何定下來,好奇地問著:“你哥哥要娶趙芙,孫嬸孃沒說什麼嗎?”
毓瑾搖頭,“既是皇上賜婚,母親能說什麼?爹爹倒是不大滿意,可是哥哥一向不服爹爹管教,爹也只能遂了哥哥心意,有了今日這樣的局面。”
“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你哥哥是開心的。”靜嘉平和地笑著道:“毓慎如今入朝為官,再不比從前,你別同趙芙鬧不愉快,免得讓你哥哥堵心。”
“你放心吧,我曉得分寸。”毓瑾應承下來,又是一嘆,“我只是不甘心,明明……”
“好啦!”靜嘉打斷毓瑾,不甘心的是她才對,毓瑾這丫頭攙和什麼。”你也別不甘心了,事已至此,你就盼著點兒我的好吧。“
毓瑾忙伸手握住靜嘉,真誠地道:“算你沒有嫁給哥哥,我也希望你能有個如意夫君,都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不知道你還能不能遇上像我哥哥待你這樣好的人。”
靜嘉忍不住苦笑,她是再不敢遇上一個孫毓慎了。
也沒有緣分再去遇上一個孫毓慎了。
兩人正在房中說著話,突然便聽到外面有個小丫鬟尖聲叫著:“你是什麼人,敢闖我們家小姐的閨閣!”
毓瑾與靜嘉兩人都是面面相覷,靜嘉最先反應過來,推開房門,正是陰魂不散的臨淄郡王。她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