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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乎,全然不顧自己母親和嫂子面上揮之不去的憂色。
靜嘉坐在下首,也跟著忐忑,從哥哥當兵以來,她早知會有這樣一天,哥哥和將天下所有的軍人一樣,走進槍林彈雨,在刀口上舐血求存。而靜嘉從沒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這樣早。
西北邊境紛擾不斷,但實際上,這種戰爭一般只發生在春冬兩季,回鶻人靠襲擾邊境,搶槍吃喝,而今年才剛入秋,邊境檄文就傳來這樣的戰禍,難怪皇帝會格外重視。
出征頭幾個月,敦堂的信件幾乎一旬一封,有問候父母的,也有關心妻子的,甚至還會給靜嘉寫上一封,說說途中趣聞。也許靜嘉那一封是口吻最輕鬆的,所以每逢靜嘉收到信,闔家上下都是鬆一口氣,這證明前線戰事還沒那麼吃緊,敦堂甚至有時間來哄妹妹。
然而,隨著一場接一場的雪,西北的天氣愈發惡劣,敦堂的信也愈發少了。
弘德二十八年,註定在緊張與忐忑中到來。
彼時,敦堂寄回家的信已經不多了,正月,竟還一封未至。邵氏和趙菡整日裡都是愁雲滿布,靜嘉換著法兒安慰著母親與嫂子,連敦禮和彥安——敦堂長子的名字,因他征戰在外,名字是倪子溫親自擬的,從彥字輩兒,取安——連敦禮和彥安都察覺到氣氛的嚴肅,不敢像平日一樣鬧著彼此的母親。
不過,倪子溫倒還算淡定,他每日接近皇帝,自然能知道不少前線的戰報。至少迄今為止,西北戰事還算穩定,統共沒幾場大仗,只不過回鶻襲擾的頻繁罷了。但戍邊軍隊都不是吃素的,捷報一封接一封的摞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既然如此,那敦堂必是平安無虞的。
如今已然過了年,這意味著春天快要到來。只要開春,回鶻人就會熄了戰火,老老實實回到他們的草原上牧羊放牛,繼續過著遊牧民族應有的生活,而敦堂也可以隨軍凱旋歸來了。
不過在此之前,有另一樁事再度打亂了倪府日漸平和下來的氣氛。
正月十八,上元節剛過,宮中傳出了訊息,倪良媛小產。
邵氏臉色發白,秦姨娘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就暈了過去,靜嘉自然也是心事沉沉。
第二日,邵氏和靜嘉奉太子之諭,入宮探望倪良媛。
依舊是衍慶殿,氣壓卻低沉極了。靜嫻躺在榻上,面色發黃,整個人都憔悴許多。太子坐在榻沿兒,始終握著靜嫻的手。邵氏坐在下首的繡墩兒上,而靜嘉,只能立在母親身後。
邵氏先是走著過場向太子道了歉,教女無方,良媛不能護住皇嗣云云。太子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這種錯誤,兩人都是不停的自責。接著,邵氏又叮囑了幾句靜嫻,要寬心,不要計較眼下得失,要繼續認真盡心的服侍太子……靜嫻識大體,強抑著心中酸澀,均是答應下來。
靜嘉只瞧著靜嫻沒聽邵氏說幾句話,眼裡就閃爍起淚光,當真是難過的不行,太子更是心疼,親自擦去了靜嫻眼角控制不住而淌出的溼濡。
場面話交代完畢,邵氏才點入正題,“容臣婦斗膽問一句,良媛是怎麼小產的?”
太子眼神黯了黯,替靜嫻掖著被角,好像極為懊惱的樣子。“都怪小王大意,不知嫻兒有孕,還帶她去湖邊,雪結了冰,一時地滑……唉。”
既然責任被太子擔了下來,邵氏也不能再追問什麼,只是悔恨地捶了下腿,嘆道:“太子不知也就罷了,良媛自己怎麼也不知道呢……”
孩子已經沒了,饒是眾人如何遺憾都沒有辦法,太子頗內疚,沉吟半晌方開口:“小王已經奏請母后,晉倪良媛為良娣,畢竟……那也是本王的孩子。”
靜嫻十分吃驚,訥訥喚了一聲:“殿下……”
邵氏知趣地起身跪到了地上,靜嘉忙照做,只聽邵氏道:“臣婦代良媛謝過殿下。”
太子親和扶起邵氏,“夫人不必如此,說到底,都是小王安排不周,倒有勞您和二小姐多多勸慰嫻兒,讓早日解開心中鬱結。”
“這是自然。”邵氏從善如流。
“對了,不知夫人可容二小姐在宮中小住幾日?小王實在擔心良媛,偏偏年節才過,小王政務纏身,無暇陪她。”
邵氏眉頭皺都沒皺,答應得十分爽快,“這是自然,只是小女的規矩……”
“不要緊。”太子笑著打斷邵氏,“小王常聽嫻兒提起她這位二妹妹,姐妹兩人感情好得很,只要二小姐能陪著嫻兒,小王就能放心些。至於規矩,舉凡端本宮內,小王保她無事。”
於是,靜嘉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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