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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活動靜嘉參加已久,但她每年都還挺期待的。因為大家確實會講出一些過去發生的或感人或發笑的事兒,比如今次,靜嘉選擇嘲笑大哥訂下親當日臉紅的好比猴臀臀一樣。
在古代,娶親成家是一件非常有象徵意義的事情,於是倪氏夫婦在笑完之後,深深地感慨了一下歲月如梭,連長子都要自己有個家了。
話題自然而然就過渡到了展望未來。
莊子
弘德二十六年對於敦堂來說,絕對是值得期待的一年,除了要娶位美嬌娘,更重要的是,他岳父承諾婚後讓敦堂正式入伍為軍官。隨在岳父麾下,敦堂自然是會如魚得水,前程似錦。
成家與立業,神同步!
兩個姨娘雖然沒有兒子,但養著女兒,也大概能體會這種心情,尤其是秦姨娘,明年靜嫻就要著手說親了,百感交集啊……
不過,此時添香心裡就不大好受了,她的避子湯,邵氏一直不肯斷,沒有身孕,就沒有姨娘的名分,而沒有姨娘的名分,她恐怕也斷不了避子湯,這整個兒就是個死迴圈。除了討好倪子溫和邵氏,無解。
大家各懷心事的暢聊完畢,轉眼便是用午膳的時候兒,因著晚上有盛大的年夜飯,中午大家都吃得敷衍。用餐罷,倪子溫終於批准大家各回各屋兒,睡個午覺,為守歲做好準備。
靜嘉回房一睡,再醒來天已是暗了,碧紗廚中點著燭燈,一片暈黃,靜嘉揉著惺忪睡眼,根本捨不得爬出溫暖的被窩。姚黃見狀,趕緊催著她起身更衣,“小姐快些吧,已經不早了,怕是要耽擱祠堂祭祖啦”
靜嘉聞言,一個骨碌坐了起來,不敢再磨蹭。靜嘉一面任由雪桂綠玉二人替她更衣,一面問端著銅盆漱盂的姚黃:“什麼時辰了?怎麼不早些叫我。”
除夕祭祖是大事,倘使靜嘉誤了時辰,倪子溫怕是能請出家法來責她。靜嘉動作格外麻利,姚黃瞄了眼銅漏,道:“酉時三刻了,戌時祭祖,還來得及。”
此三人服侍靜嘉穿衣洗漱罷,魏紫上前替靜嘉綰髮。既是除夕,又要祭祖,自然妝扮得隆重些。靜嘉配以金絲制(髟狄)髻,用上一整副金頭面,身著大紅底花緞襖子,綠綢馬面裙。因著靜嘉鮮少穿的這樣豔麗,魏紫不由得讚了句漂亮。靜嘉嫌棄地瞥了眼魏紫,自己這一身兒跟紅綠燈似的,哪兒好看了?
這麼鮮豔的顏色,自己真是撐不住啊撐不住。
不過靜嘉倒也認為,自己這一身兒,並不過分。
靜嘉記得她三歲時,倪老太爺還沒去世,倪府自然也沒分家。兄弟五人並各家家眷子女一同祭祖,祠堂門扇大開,院中放著鞭炮,沸反盈天,而祠堂中卻格外靜穆,自倪老太爺到哥兒五個,再到靜嘉這一輩兒,依序齒上前敬香叩首,帶著對先人祖輩的感恩與尊重,來完成這個古典的儀式。
靜嘉實是覺得,這樣的儀式,對於“家族榮譽感”和“家族凝聚力”的培養實在是太重要了。倪家之所以和諧穩定,與這樣雖然形式化卻十分有效的活動是分不開的。
深沉的內在要靠張揚的外在來傳達,靜嘉最後照了眼鏡子——嗯,今年的傳達一定更暢通了。
倪府祠堂,靜嘉遲遲來矣,果真是最後一個,邵氏略待不滿的眼風從她面上掃過,卻未多說,只轉身向倪子溫:“時辰到了。”
倪子溫點頭,僕人當下推開了三扇大門,祠堂中燃著通臂巨燭,格外明亮,倪氏幾代族長之像,懸於牆上,沉香木案上陳著祖宗牌位。莊嚴肅穆之感迎面而來,靜嘉也不禁斂容。
倪子溫與嫡長子敦堂率先邁入,院中炮竹被放響,只見倪子溫與敦堂各持三炷香,點燃後恭敬叩拜。接下來就是邵氏與幾個女兒,靜嘉穿越已久,本就是有神論者,來到這個歷史書上完全不存在的朝代,更是迷信三分,此時對著倪家祖宗,頗認真地在心中許了幾個願,然後隨唱禮人一同叩拜。
姨娘與通房沒有資格進祠堂的,但為了讓“基層員工”領會“企業精神”,邵氏讓人在祠堂門檻外特地擺了蒲團,允許三人磕個頭。
靜嘉雖然很認同祭祖這樣的活動,可這樣的區別讓靜嘉覺得像是一種羞辱。奈何封建社會,本質如此,尊卑有別,靜嘉只能做個安靜的旁觀者。
禮罷,倪氏夫婦都換上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家人和和樂樂,共用年夜飯。火樹銀花不夜天,靜嘉入睡時,已是丑時。
大年初一,照例是各家走訪拜年。但這一項活動僅限於男人,是以所有女性都被留在了家中。靜嘉一早兒巴巴兒地送走了父親和大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