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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獄中原本每隔幾步就豎著蠟燈,加之嶽以承前後也都是提著燈籠的人,是以此時,靜嘉所處的範圍還算明亮。
獄中陰溼,撲面而來的潮氣讓靜嘉有些不舒服,但好在味道並不難聞,空氣也算通暢。靜嘉料得到嶽以承帶自己來是為了見誰,因而心中不慌。雖然悲傷難抑,可她到底是沉靜的。
靜嘉低著頭走路,不敢向左右兩側亂張望,她怕看到什麼太驚悚的畫面,或是遇到會讓她難過的人。 七繞八繞,嶽以承終於停下腳步,靜嘉沒怎麼留神,一下子便踩到了嶽以承,頭也種種地撞到嶽以承背上。
嶽以承被她這一下子鬧得嚇了一跳,但卻並不疼,反倒是靜嘉這麼一弄,眼前一陣昏花,險些就沒站住。
燈火通明,靜嘉在模糊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輪廓,而獄中人自然也見到了她。
“靜嘉?!”和兩個弟弟坐在一處的毓慎驟然立起,他臉上有著驚懼之色,“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靜嘉揉了揉眼,她踉蹌幾步走到欄杆前,有地方扶著,她才能站穩,等著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來。
嶽以承在靜嘉身後陰鬱地盯著她,他知道靜嘉頭傷未愈,適才那樣的撞擊,必定會引起一陣眩暈,他想去扶她,可他又實在不願當著這麼多人被人忤逆。他如今是帝王,他的權威不應該有任何損傷。
他剋制地攏起拳頭,除了看著靜嘉歪歪斜斜地朝毓慎走過去,別無他法。
靜嘉將身子的重心倚在柵欄上,半晌方緩過頭中的隱痛和眼前的模糊,毓慎頎長的身影終於在靜嘉面前變得清晰。
兩人久未相見,目光相觸,彼此都是一愣。
即便流落到這樣的境地,毓慎仍然保持著他的體面,他下顎上有青黑的胡茬,可一身囚衣仍然平整乾淨。靜嘉抑仄下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勉力一笑,“毓慎,久違。”
坐在角落的毓慎的弟弟們亦是起身,靜嘉轉目朝他們微笑示意,“毓文,毓永。”
“靜嘉姐姐。”
毓永年幼尚不知事,只知家中生了變故,因為什麼卻是一概不懂。
而毓文就大不一樣了,他既知曉哥哥做的事情,也明白倪家如今的權勢,他不錯眼珠兒地盯著靜嘉,只希望她是來救他們出去的。
靜嘉顧不上多與哥兒三個敘舊,她關切地打量了一圈兒毓慎,他站得挺拔又穩重,看來是未曾受什麼皮肉苦,靜嘉放下心,又打聽旁人的訊息,“毓瑾呢?孫叔父和孫嬸孃呢?”
“父親單獨在一間,母親、小瑾和芙兒她們一起。”毓慎從容同靜嘉解釋,不疾不徐的氣度,好似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怎麼會來此處?你家裡一切都好?”
靜嘉抿了抿唇,眼神往身後的嶽以承身上一掃,半晌才介面,“過來看看你們,我都好,只是……”
毓慎一笑,彷彿能料到靜嘉想說什麼,“別替我做什麼,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你不欠我們什麼。”
“嘖。” 嶽以承搖了搖頭,走近兩人,“二小姐,聽見沒,你替人家求情,人家還不領你這個情……狀元郎好骨氣,只可惜啊,為了你的骨氣,你一家子又要給你陪葬。”
孫毓慎瞥了眼嶽以承,拉著兩個弟弟往後退了退,從容地席地而坐,“靜嘉,你回去罷,千萬別替我們求什麼。今日的情境,我們孫家逃不過一死,只是他的話你可信不得。”
“毓慎……”靜嘉有些急,她的理智自然告訴她孫毓慎死罪難逃,可毓瑾、孫夫人,這些陪伴她成長的人,靜嘉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嶽以承與孫毓慎早打過不少交道,此時也無心白費口舌。他伸手握住靜嘉的腕子,拉著她往後撤了幾步,繼而詢問跟在身邊的高重保,“孫家的刑是哪天來著?”
高重保身子一躬,規矩地答:“回皇上,十月初三。”
“朕看不必拖得那麼晚了,省得夜長夢多,朕晚上睡不安生……擇日不如入撞日,就今兒吧。”嶽以承信口吩咐,輕巧的像是在說晚上會去宣梅殿用膳一樣,“二小姐,朕應允你的,讓你見孫毓慎最後一面,朕做到了。”
靜嘉難以置信地瞪向嶽以承,她身子在不受控制的發軟,整個人都要虛脫了似的。
嶽以承用力拽著她的小臂,將靜嘉拉近,他目不錯珠地與靜嘉對視著,邪佞一笑,“二小姐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傳朕的口諭,除了孫毓慎,一律斬首……至於孫毓慎……”
靜嘉睚眥欲裂地盯著嶽以承,只等他說出最後的宣判。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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