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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寂寥，太后閒坐在櫸木鑊花空刻的長窗，看著庭中花木小拂披，往往一日也就這樣打發過去。庭院中兩株梧捌，枝葉茂盛，蓊蓊鬱鬱地撐開一片片巴掌樣的葉子，那樹幹壯碩得碩果足足要兩人才能合抱。

高嬤嬤多年來陪伴太后左右，深知太后i性情，她立在太后的身後，笑著道：“太后，眼看著有半月了，小廚房剛剛用新鮮梧葉蒸食用了糯米點心，可要用些？”

“算了，”太后朝後擺擺手，對此毫無興趣，道：“爾容，你走到哀家跟前來，‘與哀家說說話

高嬤嬤依言做了，她是太后從王氏帶出來的陪嫁婢女，跟隨太后一聲未嫁．與太后之間雖是主僕，也算是半個熟稔的老友，也是太后跟前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

太后似乎有累了，半合著眼眸道：“你看宸妃怎樣？”

宸妃正是聖上自上陽行宮避暑歸來後，新晉封的妃子。高嬤嬤略微有吃驚，太后從不過問後宮中的事情，心裡仔細斟酌一番，朝某處一努嘴便道：“太后說的可是那位？老奴只能說一句，那宸妃的相貌……跟以前顏傾小姐真是過分像了。”

太后緩緩睜開眼睛，盯著她看，“在哀家面前還繞什麼圈子，咱們這兩把把老骨頭都是清楚底細的人，什麼顏相義女，那些說辭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她淺抿了一口茶水，心中卻是忍不住暗歎。皇上真是煞費苦心，為她重新賜名，為她捏造是顏相義女身份。其中大部分原因，是為了掩飾顏卿九年前嫁去北奴的舊事，城下之下盟被奪去皇妃，於皇室而言，這畢竟是一件醜聞。

高嬤嬤思忖道：“太后，可是任任憑再怎麼煞非苫心地掩飾，依老奴看來也瞞過宮中人l，畢竟當年見過顏卿小姐的人不少。別人小消說了，單提慧妃，她可是顏卿小姐的表妹，自小一道長大，她怎麼會認不出來。”

“見過顏卿的人是不少，但時間畢竟隔得久了，九年間宮人就放出去兩遭，老的去了，新來的那人是根本不明底細。皇上既然有心隱瞞，愛家估摸著下面那幫就算知道的人，也不敢妄自捅破破。你方才說去慧妃……太后說道“慧妃”兩個字時，蒼黑的眼中一抹精光閃過，淡淡道：“她可是個極聰明的人啊。”

庭院清靜，茂盛的梧桐葉像是把密齒的篦了，將明麗乳綢緞般的陽光密密地梳過，只餘下細碎的光點落在清涼的青石地面上面，滿目安寧寂寥，高嬤嬤若有若無地嘆了一聲。

“當皇上帶她來哀家這裡請安時，哀家看她容貌大抵還是從前的模樣，只是瘦的太厲害了。”太后凝神回想著，道：“哀家看著，是以前那個人，卻又好像不是從前那個了。不知為何，，她看上．去呆滯木訥許多，像是失了魂一樣，一點都沒有以前的靈透聰穎之氣。女子貌美多半源自一雙妙眸，形貌之美與風神之美平分秋色，若美人無神，其美貌也就折損了半數，哀家看她現在雙瞳空洞無神，整個人病懨懨地也遲鈍許多。”

高嬤嬤鎖著眉，點點頭道：“經太后如此一說，好像真的如此。臉還是原來那張臉，眼睛倒是跟以前不像了。”

太后以手支額，看著窗外風拂梧葉簌簌，心神一錯，由不得想起當年在鳳儀宮的偏般芙宣殿設宴，顏卿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梢銜著少女的清純懵懂，儀態輕盈可愛，甫一見到就讓人心生喜　歡＇炫。書。網＇，如此絕色，縱然輕裝素顏而來，碧綠遊濾的春衫，簡素的珠釵漫點，淡施鉛華，在一群嫩臉秀眉、嬌妍嬈麗的公候幹金中依然俏麗脫俗。

“當年北奴逼著她殉葬，一名弱女子深陷虎狼之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逃出來的，既然逃出來了，為什麼又不肯到到帝都來。”太后念及此，神色有些悲慼．“也不知道外而漂泊的九年，這孩了是怎麼過下了的，是不足吃了很多苦，可憐她也是自幼嬌生慣養、錦農玉食地養大了，怎麼經得起。”

如此一番話溢滿真情實意，讓高嬤嬤略有些訝異，猶豫著問道：“太后以前不喜浣昭夫人，怎對她的女兒……”

“罷了，過去那麼久，心早就淡了，也看開了。”太后日光湛湛，眼中頓時種波雲間月見月的空明，“浣昭終其一生也是個可憐人罷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唯剩下一個女兒，後在眨謫之地孤苦悽清的去世，我們還計較什麼呢。”

高嬤嬤臉上愁容半凝，她想起當初皇上親自帶著著宸妃，前來拜會太后時的情形。宸妃那病弱不堪的模樣真真是讓人不忍心看，身子虛得幾乎連路都走不得．只得形容懨懨地倚在皇上懷中，太后問起時．勉強說上一句。

高嬤嬤顧自嘆著氣，儘管此時無外人在場，還是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