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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去學古箏,彷彿就在昨天。這身體原來的主人也許也曾經歷著“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的悲慘童年。只是她不用悲催的被逼著過了八級考十級。
博古架上錯落陳列著些許小玩意兒和幾本書。隨意翻閱了些,皆是些內訓》、烈女》、女範捷錄》等封建思想道德教育,間或有一些在梅邊》、煙波亭》之類的古代言情重生。
轉身便是閨中女子家中必備的梳妝檯。閨中女兒多半是自戀的,所以梳妝檯不容絲毫怠慢:菱花銅鏡、朱漆雕梅花首飾盒,檯面上散落著半月形梳篦、玉女桃花粉、胭脂、珍珠粉、石黛等林林總總的化妝品。
自古妝臺亦是女兒秋思的載體。對鏡貼花黃、當戶理紅妝,然後對著銅鏡思念著“悅己者”心上人,繼而莞爾嫣然,這是若干古裝劇中少女懷春的橋段。
接著便是一張檀木桌和白酸枝月洞架子床,翠色帷帳遠觀似霧,近看如雲。
“有什麼短的缺的,只管與我說,下人們有什麼不周到的,也只管與我說。”蕭儀君半倚博古架上,不緊不慢的說道,目光觸及遠處,卻始終並未望向卿君。
等下人們將一應行李都安置進來之後,儀君從袖管裡掏出來一錦袋,蘭指輕拋,扔在卿君面前的檀木桌上,卿君明白,裡面是些銀兩,因為錦袋落下有清脆的聲響,卿君也從中聽到了屈辱的意味。
“你在孃家待嫁一個月,這裡是些瑣碎銀兩,且先用著,不夠再與我說。我稍後教人捎來膳食,你用過後便就寢罷!”儀君說完,便轉身投入無邊的暗夜中。
卿君坐在檀木著旁,端詳著桌上的錦袋,悠悠問著正在投入的拾掇行李的子衿、子佩:“這個姐姐不友善,有沒有人跟我有同感?”
第二章 坑爹的爹
在青川時慣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時日,又經歷長途跋涉,來平陵的第一晚自然睡的酣暢。不曾想次日清晨,便被一陣“框、框、框”的巨大聲響振聾發聵。
“何故擾人清夢?”卿君睡眼惺忪著,單手支額,倦懶問道。一頭青絲瀑布般傾瀉下來。
“是府中工匠,正在外忙活著將小姐賜名的匾額懸掛門楣之上。”子衿見小姐醒了,邊忙活著梳洗之物,邊答著話。
卿君想著,她賜名也不過是昨日黃昏之時的事兒,這蕭儀君辦事倒不蹉跎。
梳洗完畢不及用早膳便興沖沖前往門口去瞻仰那塊匾額——“個園”。通身木刻,周邊鑲以竹管,還刻意用小篆篆刻了“個”字,如此一來,便與那三片竹葉的形象更為妥帖了。
莫名一陣暖意,想不到著掛名姐姐實則是外冷內熱,面上一片清冷,辦起事來的功夫架勢,非得用心至深不可如此!
在這西涼現有的正常生產條件下,在社會平均的勞動熟練程度和勞動強度下,製造這麼個匾額所需要的勞動時間,怎麼著也得五六個時辰罷!
這一夜的功夫便已然置辦妥當。估摸這蕭儀君昨日從這兒離開後便已然馬不停蹄的在籌備這個匾額了,才能如此緊湊的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內完成。
站在門楣下感動了一陣,蕭儀君便前呼後擁的來了。
卿君自己出趟門,便是帶著子衿、子佩兩人也覺著繁冗,常常藉故打發了去。這蕭儀君的架勢,前面三對童女、後面五對童男,估摸著去蓬萊尋仙丹都夠了,何況是來妹妹院中串個門?
七對童男童女列成兩對排開,蕭儀君於中間亦步亦趨,金步搖一步一顫,珠玉纏金流光,流蘇長墜盪漾,舉止生動,華貴逼人。
行至門楣下,見卿君感恩戴德的站著,蕭儀君緩緩用慢八拍的節奏抬眸,用審視一顆大白菜的目光望了眼篆刻“個園”二字的匾額。儘管她極力掩飾壓抑,可她蕭卿君是個什麼人物?!蕭儀君眸中的訝異、怨懟、憤慨還是被卿君盡收眼底。
其實卿君是個極容易滿足與感念的性情。在匾額這一樁上,蕭儀君若當真如卿君所料想那般對待她,她何嘗不曾感到窩心?然而她也並非糊塗之人,蕭儀君此刻面上神情再明白不過——這情分,卿君怕是領略錯了。
蕭儀君非但不是此事的促成著,反而對匾額的作者如此盡心頗有微詞。
那會是誰置辦的呢?那位涼薄淡漠的父親?自然是沒有這份心境的。彷彿是前世的輪迴。這樣一來,自己對於蕭卿君這一角色便愈發投入。
可即便是上一世同自己的掛名弟弟妹妹背地如何傾軋,面上還是粉飾這太平的。如今,這位同胞姐姐蕭儀君,便是連面上的偽善也懶得寄予。
卿君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