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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緩緩開啟來,宋清抬頭望去,只見車內下來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人穿藍色長袍,身形修長,劍眉星眸,鼻樑直挺,面容柔和,只是眼角略帶一點滄桑。頭兩側各有一綹頭髮編起,與餘下的頭髮打成了髮髻,用銀冠在頭頂牢牢固定住。另一人緊緊跟在先前下那人身後,他身著淺灰色布衣裙,頭頂的髮髻同護衛一樣用木簪固定在頭頂左側,身形瘦小,長相平庸,如果不用心留意,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藍衣男子下車後看了看前方,緩緩開口:“秦文,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
“是。”貌似護衛頭頭的男子抱拳一揖,便上前去查探。
不一會兒便折了回來,“老爺,三十三人全部氣絕多時。”
藍衣男子緩緩嘆了口氣:“唉,真是世道不太平啊!”轉身便欲上車。
宋清躲在樹後,看他要走有些著急。好不容易遇到有人經過,還有馬車,如果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估計今天就再也遇不到人了。當下便急忙衝了出去,大聲喊到:“等一下!”
荒山野嶺的兇殺現場,居然跑出來一個小女娃?!一行人頗為驚訝。
宋清快要衝到馬車前時,卻被剛剛那個叫秦文的護衛攔住。
藍衣男子轉過身來打量著眼前的稚齡女童。只見她整張小臉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的膚色和容貌,明亮的大眼睛流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頭上梳的雙髻已然凌亂,身上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白色粗麻布衣裙,上面沾了不少血跡。脖子上掛著一塊用細麻繩串著的小木牌,手裡抱著一包東西,腳上套著快要磨斷的草鞋,右腳還露出了腳趾。
看來這孩子是唯一的生還者。
藍衣男子走到宋清面前,語氣溫和:“發生了什麼事?”
宋清心知不能實話實說,只能半真半假,講自己之前的猜測,於是儘量模仿古人的口氣:“小女宋清,父親早亡,本和母親隨族人一起遷徙,途經此處不料遇到山賊。慌亂中,清不慎撞到腦後昏死過去,醒來後卻見族人盡數被殺,唯有清長得瘦小,被母親死命的壓在身下才躲過此難。”
宋清不由得又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老媽,不知道自己出事的訊息她是不是已經收到,會不會太過傷心。以後自己不在老媽身邊,她一個人過得好不好。穿越以後,來不及出現的委屈難過全部湧上心頭,宋清的眼淚頓時如擋不住的洪水。
藍衣男子見宋清哭得如此傷心,不停的給她擦著眼淚溫言安慰:“你亡母地下有靈,得知你現下平安,想必也會很欣慰。”
宋清雖然是二十二歲的心智,但畢竟父親早亡,父親去世後,第一次遇到年長的男人如此安慰,心裡頓時便不再感到那麼難受。
哭了一會兒,心情便平復了,想了想路邊的三十來具屍體還沒著落,便又抽泣道“清不忍母親和族人橫屍路邊,本欲焚屍安葬,只是尚年幼無力,只搬兩人便沒力氣了。這時便聽到馬蹄聲,唯恐山賊再來,便躲去樹後。看到老爺不是壞人,方敢出來。老爺,求您幫宋清安葬了家人吧。”
藍衣男子看宋清小小年紀就逢此大難,談吐清晰有禮,心下憐憫,輕輕撫著她的頭說:“好。”
宋清尚來不及答謝,就見那一直靜默不語的灰衣男子上前小聲阻止:“老爺,不可!時間已不早,我們要趁天黑趕回府去,夜裡走山路不太平。”
藍衣男子安撫老餘:“老餘,我們既然遇到,也就略盡綿薄之力吧。挖坑立墳不可能了,只有焚燒屍身,也以免被野獸叼了去,天入黑也能回到府中。”
宋清聽後唯恐老餘再多說什麼,使老爺反悔,便急忙作了個揖道:“宋清謝老爺葬母之恩。”
見宋清如此,老餘隻好嘆了口氣,便吩咐兩名護衛搬屍,剩下兩名去收集能點燃的雜物和柴火。
藍衣男子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一手拉著宋清的小手,一手輕撫著她的頭髮。感覺這女娃娃不只說話有條不紊,而且甚是機敏,甚是喜歡,溫言道:“你現已孤身一人,隨我回府可好?我秦子暮雖不是大富大貴之人,但也能夠你衣食溫飽。”
宋清抬頭望著藍衣男子,覺得他給自己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像個和藹的長者,莫名的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信賴。
“好。”宋清微笑,今兒個自己也算是出門遇到貴人了。
待老餘和護衛點燃屍體後,宋清面對燃燒的屍堆,心裡默唸:我也只能為你們做到這兒了。
秦子暮拉著宋清坐上馬車。一行人又重新趕路,宋清坐在小小的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