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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李義府上前還要再勸戒。
我一字一句吐出:“此議已定,不必再說。”
“是。”李義府悻悻退下。
“據探子來報,貶逐在外的真王似有異動……”許敬宗不緊不慢地奏道。
阿真?他有異動?
我心頭一跳,腹部絞痛愈烈,終是忍耐不住,低喚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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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你醒了?!”光線幽暗的寢宮內,李治滿面喜悅地對仍躺在軟榻上的我說道,“你又為朕添了一個皇子!”
自李治將政事交託於我,而他自己搬遷入迎喜宮後,我已有十數日未曾見他,但宮裡無時無地都有關於他的訊息傳入我的耳中。
若不是今日我忽然臨盆產下旦兒,若要見他一面,怕還需一些時日。
我的聲音穩定而淡漠:“又是一個皇子……陛下一心想要個公主,唉……臣妾真是不濟。”
“媚娘何出此言?”李治微皺眉頭,“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只要是你我的骨肉,我同樣喜愛。”
“臣妾謝陛下。”我仍是平靜地說道。
“媚娘,你是在怨我麼?”李治緩緩斂了笑容。
我搖頭,淡淡笑著:“不,臣妾不敢。”
“我……”李治握著我的手,方想開口,卻聽得殿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怒道,“是何人不知規矩,在此喧譁?!”
那宮女一臉惶恐,立時伏地請罪:“魏國夫人忽染疾病,婢子一時情急,才忘了規則!請陛下恕罪!”
“蘭兒她?”李治倏地起身,才行兩步,隨即回身望著我。
“蘭兒向來身子不好,時有疾患。”我見他臉有難色,心中暗自竅笑,面上卻不動分毫,只輕描淡寫道,“臣妾無礙,陛下去吧。”
“你好好調息,朕晚時再來探你。”李治說罷,便甩袖大步去了。
空曠的寢殿隨即沉寂若水,青銅香爐內燃著靈馨香,清明無煙,幽香淡鬱。
“皇后娘娘。”香桂奉上一盅羹湯。
我接過只放在手中把玩,卻不飲下。
“皇后娘娘是有心事麼?”香桂在一旁試探地問道。
“恩?”我微微一愣。
“先前娘娘有了身孕,那魏國夫人便一直纏著陛下,使娘娘受了冷落。如今皇子出世,令陛下對娘娘多了一絲憐惜,對魏國夫人的寵愛也不免淡了些。”香桂擰著娥眉,憤憤地說道,“她見勢不妙,便想以裝病博得同情。如此拙劣伎倆,誰不知道她的用心?連婢子都看不過眼,而娘娘卻毫不在意,反而勸陛下趕緊前去看望魏國夫人,婢子不懂,娘娘為何要如此委屈……”
委屈?我?
不,我一點都不委屈。所有的稜角、鋒芒與狂躁早已被我深深藏起,常人已看不出我的狂妄殘忍。溫良,內斂,適度,婉約,待人寬和,在經歷先前那血雨腥風之後,這些無疑才更得人心。
“若你是我,你想如何?”我含笑問道。
“這……”香桂有些猶豫。
我投去鼓勵的目光:“你說吧,我絕不會怪罪於你。”
香桂雙眉一挑:“自然是立即將魏國夫人拿下治罪!使她再也無法去媚惑陛下!”
“以什麼罪名將她拿下呢?”我忍俊不禁,“**宮闈麼?可與她共度**的是陛下啊。”
香桂一怔,復又說道:“那,那以皇后娘娘如今的權勢,暗地裡找個機會將她收拾了,亦非難事啊!”
我笑著又問:“如今她正得寵,她若不明不白地死了,陛下會善罷甘休麼?”
“那,那就眼看她霸佔著陛下而冷落娘娘麼?!”香桂仍不死心。
冷落我?我冷笑。
若李治真冷落我,那在殿中角落堆積如山的奏書又代表什麼呢?
男人,寵愛與信任他們分得最是清楚。李治寵愛過許多女人,但他真正切唯一信任、依靠的女人,只有我。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是皇后,而蘭兒至今仍是魏國夫人的真正原因了。
“想要在後宮立足,僅憑皇帝的寵愛,遠遠不夠。你在宮中的時間也不短了,那些前車之鑑還不夠你看的麼?”我喝了一口盅湯,悠然說道,“宮中佳麗無數,帝王更是多情,那虛無的恩寵又能維持多久呢?”
“可,可我就是不甘心嘛!”香桂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