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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衝兒分開,就是逼我去死,我若死了,也會將你拖下水。”
殿內金碧堂皇,錯金螭獸香爐裡,淡淡的蘇合香,她們就這樣望著對方,直直的望到對方眼中,很久,鄭阿春最終開了口,似是不甘,又帶著幾分惱色:“好,算你贏了。”
石晴兒滿意而離去,午後的陽光明媚,她此刻沒了半分的睡意,寢室的床榻上,襁褓中的司馬煥睡的正香,他才一歲,是她與皇上的孩子。粉嫩的小臉,肉嘟嘟的,他是尊貴的五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孩子。
眾星捧月一般的孩子,從他生下的那刻,註定了天生貴胄。
出神的望著,她試圖從這個孩子身上找到另一個孩子的影子,可惜她找不到,怔怔的,眼角莫名的就溼潤了。
“夫人,您看咱們五皇子長的多好看,這眉毛、眼睛,多像皇上啊。”一旁的宮人正哄著孩子,見她一直的出神,禁不住笑道。
她這才回過神來,用錦帕摸了摸眼角的淚,抬起頭,望了一眼宮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起身道:“採屏,方才石婕妤的話你都聽到了?”
採屏微微一愣,有些慌亂道:“奴婢,奴婢……”
“別緊張,”她望著她,面上帶著一絲笑意,道:“當年在濮陽太守府裡,我以吳太守外甥女的身份寄居,其實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寡婦。吳家小姐總愛欺負我,我受盡屈辱,整個太守府裡對我最好的就是你,我也從未把你當做下人對待,你曾經是太守府裡的丫鬟,但如今是東晉平原夫人身邊的大宮女,我們的命早已拴在了一起。”
她說完,始終含笑望著她,採屏的面色逐漸凝重,最後咬了咬牙,跪在她面前:“奴婢願意為夫人做任何事。”
“好,”她俯身將她扶起,為她撫了撫髮髻,認真道:“床頭的錦箱底,有一條白綾,我打算賞給石婕妤,此事就交給你辦了。”
三皇子司馬衝出繼東海王一脈,石婕妤不捨其兒,當晚自縊於平樂宮,嬪妃自縊乃是大罪,念三皇子年幼,皇上特赦其罪,將三皇子交與平園夫人鄭阿春撫養。
入了冬,整日的天氣陰沉,像是要下雪一般。太極殿西堂,司馬睿批了許久的摺子,一旁侍奉的太監遞上茶水,猶豫了很久,輕聲提醒:“皇上,歇息一會吧,您看了一天的奏摺了。”
他並未理會,仿若未聞一般,只是伸出手端起茶水,小飲一口。太監心裡輕嘆一聲,不敢再說什麼,恭謹的退到了一旁。
殿內燃著暖爐,炭火燒的滾燙,他的眉頭一直緊蹙,面容清峻,斑白的兩鬢平坦了幾分威嚴,使人莫名的感到威懾。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見一宮人挑開簾子,面上帶著慌亂,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皇上,五皇子夭折了!”
出了太極殿,才發現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遠處巍峨的宮殿、御道,早已鋪了一層雪花。真冷啊,他還穿著單薄的龍袍,高貴的明黃色,威嚴莊重的飛龍,甚至來不及披上大氅,心裡早已不知是何滋味。
仁壽宮內,鄭阿春躺在床上,哭得不能自抑,幾近昏厥,見他趕來,像是找到了支撐的力量,一下投到他的懷中,所有的悲痛逆流而來:“皇上,皇上……。”
她哭得那樣傷心,他就這樣緊緊的抱著她,也不知為何,心裡的悲痛那樣明顯,悲痛到說不出一句話,就如同司馬裒戰死的訊息傳來,他也是這樣的驚痛,恍惚,除了恍惚還是恍惚,他的孩子沒了,他與她的孩子終究沒了……
他萬般寵愛鄭阿春,許多年來,這個女子是他所有的支撐,沒有她,他幾乎難以存活。連他自己也不知,這個逝去的孩子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寵他,他所有的孩子萬不及他的半分。
很多年了,他是開創東晉王朝的帝王,九五之尊,再也不會輕易掉一滴眼淚。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哭了,甚至於那個女子離去的午後,琅邪王府裡,他站在床榻邊,看著她似是沉睡的容顏,那一刻,從始至終,他沒有掉一滴眼淚。
如今,他緊緊的抱著鄭阿春,看著她悲痛欲絕,也不知為何,早已乾涸的眼中突然就有了淚意,這樣抱著她,想起這一年又是大雪紛飛,眼淚突然就剋制不住,這一刻他不是皇帝,而是一個痛失愛子的父親,哽咽著泣不成聲:“咱們還會有孩子的,還會有孩子的。”
公元318年,十二月,平園夫人鄭阿春之子司馬煥病重,晉元帝為之撤膳,十分悲痛,封司馬煥為琅邪王,以成人之禮下葬,不顧琅邪國常侍孫霄勸諫,堅持建陵園,耗費大量人力物力。
公元320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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