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第1/4 頁)
莽莽大河,月光涼涼,那小船神奇地從眾人眼前消失,明明沒有大風大浪,不過風搖小船晃而已,絕不會把小船打翻的,況且就算是翻掉,這麼多雙眼睛,怎麼會看不到?
帝祈雲長眉微擰,突然間身形掠起,腳尖在河面上輕點一下,如離弦的箭,直衝向河面之上。手裡的馬鞭揮下去,擊到河面上,腳藉著彈回來的長鞭一蹬,又往前大步越了數米遠。沒幾下就到了方才小船出現過的地方,如今這裡空空寂寂的,好像剛剛只是侍衛們的幻覺輅。
帝祈雲索性到了對岸,長長的馬鞭拖在地上,被浸溼的袍角上沾上岸邊的碎草葉,他轉過頭,深深地吸氣,在空氣裡聞到了步綰綰身上獨有的香味。
夜裡這樣的清寂,空氣這樣的乾淨,步綰綰身上的甜味兒,即使是河風,也吹拂不開。
“出來。嫜”
他往前走了一步,低低地喚她。
風吹草葉動,繭火蟲也被突然拂來的大風吹得搖搖擺擺,尾上的燈光弱弱地明滅。
“綰綰,你出來,我絕不計較,也不問你為什麼,你勿需擔心如何向我交待,我只要你出來見我。”
他轉過身,面對著長河,聲音略高,風把他的長髮拂得遮住了臉,一雙墨瞳裡融進了月色,月海冰涼。
岸邊的草叢裡,步綰綰趴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
他剛剛說的這句話,都和當年那晚說的一模一樣!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定數,不管她落到哪裡,一定會遇上他,就算她明明去了現代,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回到此處,與他相見。
她的呼吸極輕,結起的屏障讓他無法聽到她的呼吸。
步綰綰更驚訝地是,他居然好了!不僅行走自如,還能用絕佳的輕功輕鬆過河,是服用瞭解藥嗎?
“綰綰,你出來,我們回去了。”
他的聲音低了低,疲憊裡帶著幾分央求。
步綰綰的心鬆動了一點,正愈起身,突然見到有大船出現在河面上,白色的帆高揚,在風裡發出烈烈的聲響,旗上的標記是東城王。
是許佳仁,還是于歸薏來了?
步綰綰坐起來,看著大船漸漸靠近,又看了看依然站在離自己十步距離的帝祈雲。
帝祈雲的耳中被風聲灌滿,鼻中卻是步綰綰的香味,漸漸開始不耐煩,往前大步走了幾步,怒氣衝衝地吼:
“你到底想幹什麼,明明在這裡,為什麼不出來見我?還是那臭小子真的把你給迷住了,打定主意要跟著他走?他到底哪裡比我好?是長得白些,還是長得壯些?我不就是看不到嗎?看不到不是更好,不用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壞脾氣!”
步綰綰鼻中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臭竹子以前也這樣說,她義無返顧地和浮生走的時候,他瞪著被她用狼豪筆打得無法再看清她的眼睛,衝她大聲嚷嚷。
臭竹子一直脾氣不好的,那時候那樣,這時候還是這樣。可沒有人的心比他更執著,到了那份上,親眼看到她和浮生恩愛纏綿了,還是不肯回頭,固執地化成了黑狐,要跟在她和浮生的馬車後在面奔跑。
步綰綰覺得她真的該死,為什麼就貪喝了浮生的那杯酒,醒來時看到了浮生的臉?
浮生利用她的鳳火,天下七國獨得到其四,等於得了半壁天下,還懲治了那些以往欺侮他的人們。
他站於高高的龍殿之上,俯瞰眾生,笑得爽朗。而臭竹子的眼睛卻在日夜淌著血淚……
步綰綰只要想到那些日子,心就痛得厲害。
她盯著帝祈雲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終於收了結界,輕輕地喚了一聲:
“喂。”
“你還捨得出聲?我還以為你聾了!”
他猛地轉過身,嘴唇都顫抖起來,指著她站的方向,怒聲大吼:
“還不快滾過來?若讓我過去,我非整死你!”
步綰綰嘴角扁扁,拔腿就衝向他,帝祈雲的身體,被她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一同往後跌去……
她的鳳尾突然探出來,把兩個人捲起,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
“臭丫頭,你到底有多大的勁,這是什麼東西?”
他伸手就摸她的鳳尾,一臉愕然。
“我說過我是妖怪,你敢不敢要我,想不想要我?”
步綰綰俯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問他。
滾燙香甜的呼吸鑽進他耳中,他的喉頭一顫,隨即把她抱得更緊了,彷彿是想把她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