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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還未醒,在內室做了一會,對月柔說過幾句勸慰之語後便走了。早已過了晚膳時辰。霽月殿內眾人卻是沒什麼心思吃飯。念語不僅遲遲未醒,更是發起燒來,只得又差了小順子去傳了太醫來,因那胡太醫已當完值回家去了,今日值夜地是那日送藥給念語地葉太醫,在宮中專司婦科一脈,這外傷並非是他所長,但總好過殿內一眾下人。只是這葉太醫把了半晌脈,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若說是傷口發了炎症,才引起她發熱,可偏偏看那傷口細小,碎瓷入肉不深,而那脈象又是緊脈,照醫書上所講乃是鬱寒之症。
小來子看著葉太醫面色變幻不定,眉頭緊鎖。心中一急便將話問出了口:“主子定是遭人所害,中毒了!”
月柔與葉太醫聞言均是一驚。月柔狠狠瞪了小來子一眼,斥道:“太醫還沒發話。你胡說八道什麼?還嫌不夠亂?快給我滾出去!”
小來子被這麼一喝,頓時驚醒了過來,也知自己失了言,急忙退了出去。那葉太醫卻似想起了什麼,輕輕揭開敷在唸語傷處的藥膏,見傷口顏色未變,已有結痂之象,遲疑了一會後還是吩咐旁邊的醫女去擠那傷口。待見到流出的血依舊是鮮紅之色後,尤不放心,以銀針輕觸流出之血,看到銀針並未變色時,才嘆了口氣道:“嬪娘娘這症狀實是見所未見,請恕微臣學藝不精……”
“難道主子真是中毒了?”月柔急急打斷。
葉太醫沉思許久方道:“姑姑不必擔心,看這傷口。因是無毒的。娘娘的鬱寒之症大概是早已有之,只是一直積在體內。碰到傷勢便發了起來,應是有驚無險的。”
到了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暫信他一回了,月柔現今也只能送了他出去,然後慢慢等待了。
這一等,便是等到了三更時分。
月柔倚在床邊正要模模糊糊睡去時,卻聽到床上傳來了動靜,念語皺著眉頭喊著痛,發現她已恢復了知覺,月柔心中大喜,急忙拿了帕子替她抹了臉,又端了水,細細喂她喝下,才問道:“主子可好些了?”
念語臉色稍稍緩過一些,只是額頭還是滲出了一層汗來,咬著唇道:“好是還好,只是覺得那膝上還是疼得緊。”
月柔忙喚了晚秋進來,道:“奴婢一時急過了頭,竟忘了換藥布,主子且再忍忍。”說罷,與晚秋一道掀開被子,萬分小心地換下藥布。
甫一換上,念語便覺有絲絲涼意浸入傷處,疼意一輕,整個人便舒緩了下來,緊繃的身體一鬆,才發現自己竟是將衣衫都汗溼了,黏黏地貼在身上,不適得很,無奈笑言:“兒時被爹爹抽鞭子也沒疼成這樣,真真是養尊處優慣了,連這點傷也受不得了。”
月柔聽著她地話,卻想起了小來子剛才的失言,便暗暗上了心,緊盯了那藥布看,那滲出的血與草藥混合在一起,雖然透了絲青綠,可也瞧不出別的的來了,她一邊應著,一邊悄悄將換下的藥布收了起來:“這宮中的女人最重儀表,有哪位娘娘捨得將自己的雪肌玉膚跪在那些碎瓷上呢?”
聽出她口中的埋怨之意,念語也不著腦,只是低了眼睛,輕輕道:“我不過受點小傷,就有上好地上藥用著,有姑姑在旁勞心勞力得伺候著,那些上陣打戰計程車兵有些什麼呢?斷了右手不過拿布一紮,換上左手便又要殺敵去了,我今日做得這些也不過是希望能在有個萬一的時候,皇上能想起今日我做地,對他們不至太狠罷了。”
月柔此時正吩咐了晚秋去熬碗小米粥來,聽到念語低低地說話,嘆了口氣,絞了帕子,幫她側過身子,輕輕擦拭她的背,絮絮道:“主子這又是何苦,你為他們疼出了一身汗,那些士兵們不知情不領情也罷了,皇上那兒,還不知怎麼想您呢,萬一皇上多轉幾個念頭,恕奴婢多嘴,主子可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麼?”
念語心中一沉,月柔說得的確也是難免,只是如今這做都做下了,若是後悔,也著實晚了一些,況且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沒有說出口的。
聖祖廢範相那一年,史書不過記了寥寥幾筆,但事,根本沒有史家筆下那般的輕描淡寫。範相苦心經營那麼多年,若說手中沒有些兵權也是不可能的,雖說不過幾萬,卻也都是有些死士之風的,到了最後,範相不甘就此落敗,背水一戰,竟與大周十萬大軍僵持了十數天之久,實在罕見。
所幸那時大周軍中有一謀士,出奇計,這才大敗了範軍。
而這位謀士,就在審問範軍俘虜的時候,發現了自己地生死之交,數年音訊全無,到了見面一刻,卻已是咫尺天涯……
她至今還記得那位謀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