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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非踏進宮門,吩咐道:“你就在這裡守著吧,我自己進去。”
劉柱兒正有此打算,忙點頭稱是。
沈若非一路向前走去。
這冷宮之中,雖簡陋冷清,倒還整潔,只是少了人氣。忽得想起歷史之中被貶入冷宮的嬪妃,長年累月下來變瘋之人為數不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自己竟然忘了問,這冷宮之中是否還有他人?可否有什麼危險?
想到此,沈若非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但轉念一想,那劉柱兒既然敢讓自己一個人進來,想必應該是沒有危險吧。只是,那劉柱兒當真可以信任嗎?
未待沈若非想出來一個子醜寅卯,他就愣住了。
他看到一個人。
一個坐在院中享受陽光之人。
蕭靜怡。
此刻,蕭靜怡正坐在太陽下面,閉目養神。
他似乎沒有多大變化。
他身上的衣物非常非常普通,卻依然掩不住那身高貴之氣;眉宇之間,異常平靜,似乎自己並不是在冷宮,而是在他的鳳棲殿,依然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沈若非不由自主的朝他走過去。
聽見響動,蕭靜怡睜開了眼睛。
看見沈若非,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但隨即釋然:“是你?”
沈若非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
蕭靜怡笑得很柔,也很溫和:“別愣著了,快坐吧。難得會有人來看我。”
沈若非看著他,驚訝於他的平靜,那其中,沒有絲毫哀怨、沒有絲毫不甘,也沒有絲毫的偽裝。
該問什麼?能問什麼?
沈若非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的要進來看他。
蕭靜怡看著眼前這個美麗而安靜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歉疚:“你恨我嗎?”
該恨嗎?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他不惜下藥毒害自己的丈夫,不惜卑鄙利用初戀的情人,不惜狠心來奪自己的性命……可是,沈若非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自己恨不起來。
看著沈若非清澈的眼神,蕭靜怡苦笑的搖搖頭:“你該恨的。若不是琰兒動了私念,你已經命喪黃泉。不僅是你,廑兒也應該恨我,是我害了他的父皇。他的父皇也應該恨我,甚至是琰兒,都應該恨我。若不是我,或許他會安安心心當他的王爺,穩穩當當的過富貴的日子……”
蕭靜怡嘆口氣,接著道:“可是,我不後悔。若是讓我重新選擇,我仍然會這樣做。這世界上什麼最可靠,只有權勢。有了權勢,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制與人,不會任人擺佈,不會……”
沈若非介面道:“我不否認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了權勢,真的可以擁有一切嗎?”
蕭靜怡看著他:“我不要一切。我只要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
沈若非沉默了。
或許,是年幼時被父親強逼入宮,或許,是後宮之中爭鬥下的迅速成長,或許,一切冥冥之中都是天意{炫 {書 {網 ,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的選擇,他的選擇,決定了他的命運。
自己的命運,是否一定可以由自己掌握?
“還記得我送你出宮時說的話嗎?”看他陷入沉默,蕭靜怡又開口問道,他似乎很樂於和沈若非交談。“我告訴你,人活在這世上,總有很多時候不由已。”
看沈若非的表情,蕭靜怡知道他記得。
“那時,我不想殺你,但是,我卻不得不做。事實證明,若是當初真的殺了你,今天的江山或許就是琰兒的了。”
沈若非不置可否。
沒有了暗軍,或許不會這麼順利,但是,司馬廑未必一定會輸。那司馬琰,本就不是濟世之才。
蕭靜怡似乎看穿了沈若非心中的想法,長嘆了口氣,淡淡的笑了。
沈若非看著他的笑容,突然問:“你認輸了嗎?”
“願賭服輸。我累了。琰兒不成器,我怨不得他人。”蕭靜怡平靜的說。
什麼都沒有了,愛情、親情、權勢,一切,都離自己遠去了。自己是平靜嗎?蕭靜怡苦笑,或許,用心如死灰來形容更合適一些。
一個人在冷宮之中,他想了很多,想起和石青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歲月;想起了司馬夷百般榮寵,富貴加身的繁華;想起了琰兒牙牙學語、蹣跚學步時的溫馨……現在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他不承認自己後悔,但是,每每想起往事,為何還會有錐心的疼痛?若是重來一回,自己當真會做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