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頁)
“表小姐倒是忘了,那年二老爺選官時,二太太就是這麼拜佛求的,奴婢便記住了。想著有一天姑老爺選官一定也幫姑老爺拜拜菩薩!”
此言一出,不苟言笑的蒲嘯原竟然笑了。映雪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想是奴婢記錯詞,惹姑老爺笑話了。”
蒲嘯原解釋道:“不是這等說,你們深閨之中哪裡懂得,這是官場上流傳的說法!‘時運通,掣二東;通又通,掣廣東。時運低,掣四西;低又低,掣廣西。’。二東就是山東、廣東。山東有大運河,為南北交通樞紐,城市繁華,號為豐潤。廣東地方富庶,海關收入盈餘較多,自然被視為肥缺。而四西就是指陝西、山西、江西、廣西。雖然山西、江西不算最窮,但民風刁玩,號為難治,被官場視為畏途。而陝西和廣西卻是窮山惡水,遇著災年還容易爆發匪亂,自是無人願往的。”
謹惜點點頭,心中暗道:做官的學問遠比閨閣之中那點爭鬥複雜多了,錯一步便有性命之憂!無論選哪條路,都得萬分小心才行!
她還記得父親選官時果真掣到了“四西”……乃是補了江西漁容縣七品正堂的缺。
正說到熱鬧處,突然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透過竹簾看去,謹惜不禁抿緊了嘴唇……
只見幾個婆子魚貫而入,領頭的那個嬤嬤有五十幾歲,穿著一身沔陽青色繭綢衣裙,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只插著幾根銀簪,顯得樸素幹練,只是臉上的表情總是冷冷的,讓人看了有幾分寒意。
謹惜自然認得,這個婆子正是大太太的陪房阮嬤嬤。
一行人進了屋,那阮嬤嬤對著蒲嘯原只是扶了扶,頗有幾分倨傲。
“給姑老爺請安了。”轉眼看到謹惜卻盯了良久:“原來表小姐也在,傷的好些了?這些日子忙澈少爺生日的事情,也沒去瞧瞧表小姐……”
這位阮嬤嬤是大太太的陪房,幫著大太太管理庶務,在陳府也算有頭有臉的僕婦。
小時候謹惜很是畏懼她,因為她一向嚴厲,對大老爺的姨娘都敢呵斥,謹惜怕她甚至超過大太太。
現在看來,她雖厲害也不過是照著規矩辦事,只要不被她拿到錯,她也不能怎樣。比起來,口蜜腹劍的大太太真是不知比她可怕多少倍!
謹惜表情不卑不亢,抬頭說道:“只是磕破了點皮,又不是什麼大事,不敢勞動阮嬤嬤。”
阮嬤嬤看著謹惜,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如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姑老爺不日即將上任,大太太吩咐老奴前來,一則幫姑老爺整理行裝;二則要奴婢們將竹溪齋打掃出來給澤少爺和沂少爺做書房,就委曲姑老爺在西小院住幾天吧。”
謹惜垂目不語,雖然對這樣的羞辱早已麻木了,可藏在袖內的手還是緊緊攥了起來……整理行裝,只怕是大太太要查點他們父女有沒有私帶陳家的東西罷了!
蒲嘯原面如止水,淡淡說道:“有勞大太太費心,今兒就把我的鋪蓋送到西小院吧,至於東西你們慢慢整理,橫豎還有六七天才動身。”
這時,只見一個穿著玉色素絹直裰的山羊鬍中年男子踱了進來。
此人叫胡勉之,是大老爺那邊的管事。為人巧舌如簧,深得大老爺器重,現管著陳家的貨船。
他衝蒲嘯原拱了拱手道:“小人今日是來給姑老爺道喜的,再有大老爺也有幾句話託小人轉達……”他的目光掃向眾婆子,道:“你們一會再來打掃,我有事跟姑老爺談。”
阮嬤嬤微微頷首,帶著眾人下去了。
大太太才派了人,大老爺又派,這唱得哪一齣?連映雪都糊塗了。
蒲嘯原回頭對謹惜道:“既然你身子好了,也進去給外祖母和大舅母請個安,別失了禮數。”
謹惜飄然一拜,說道:“謹兒知道。”
正文 3傲骨
名雖為外祖母和舅母,但謹惜知道她們之間的親情比紙片還要薄三分!
陳家,就像許多大家族一樣,外表風光,內裡卻充滿了汙穢不堪的東西!
陳氏原本是河南旺族,陳老太爺高祖這輩遷到勳城,子孫從商,富甲一方,“有陳半城”之號。
陳老太爺年青時也是個浪蕩公子,讀書不成便承了家族生意。娶勳城巡檢司藍大人之女為妻。這位藍氏就是陳韻寒的母親,謹惜的外祖母。
因藍氏產下女兒後身子一直不好,未能再給陳家添個兒子,陳老太爺以此為藉口,陸續納了六房妾氏,共生了四位少爺三位小姐。
在陳韻寒幼年時陳太夫人故去,雖然陳老太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