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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東西心絃一緊,暗暗嘆息道:這可真是一對冤家。皇上情深,對皇后來說卻是天下至毒,明明緣淺,皇上卻是不顧一切地想要留住皇后,到了最後竟是兩敗俱傷。
“皇上你沒事罷?”
方梓書一言不發,徑直走出了宮門。小東西不解,卻留意到他的掌心被新生的指甲扣出的一條條血痕,心下一驚,再也不敢問什麼,垂眸跟了上去。一足已踏出了宮門,方梓書突然停頓了下來,猝不及防的小東西險些一頭撞了上去。
假山重疊,流水潺潺,柔軟而翠綠的楊柳枝條纖細,像是觀音瓶中的那一段鮮活。蘭花幽靜,也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悄悄地盛開了芳華。本該搖曳生姿的梅花被拔除,堆疊在一處等待內務府的人前來處理,遠遠看去就像是小小的香丘。
這些,都是他當初歡歡喜喜設計了的,可是這新婚宮殿承載的卻不是他所期待的歡悅和幸福,唯有清冷和不堪。他的愛情,像是被棄之如敝屣的梅花。
一塌糊塗。
他突然笑了一聲,笑聲極為淒涼而嘲諷。他的父皇運籌帷幄,即便是死去也為了他鋪好稱帝之路,策備完全,可是不知道父皇可否料到,有朝一日他得了一切,卻會陷入兒女私情中無法自拔且潰不成軍。
御書房。這本是君臣議事和君王批閱奏摺之處,可自從皇上大婚之後竟成了皇上的寢宮。
小東西端茶進去的時候,方梓書正望著一管碧簫發呆。他還沒有開口,方梓書便道:“出去,朕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喏。”小東西垂眸,端著托盤退了出去將門合上,守在門口。隱隱約約聽見了簫聲斷續,曲調卻是極為熟悉,他想了想恍悟,乃是先太傅薛含意時常吹奏的那一曲長相思》。細細聆聽,他卻驚聽一聲清脆的聲響,似乎是什麼碎裂的聲音。那一聲過後簫聲便停止了。他的眼眸一暗,已知情形。
方梓書望著地上那一管碎裂不見原樣的碧簫,竟覺得像是一地碧色的淚水。他從師薛含意,薛含意最擅長的樂器便是簫。這一管簫便是薛含意送給他的。他學會的第一首曲子便是長相思》,曲調溫柔纏綿,脈脈如訴,他起初也是喜歡的。可是不知道什時候起,他從薛含意的眼中看見了對平安的情愫,那些尊敬和欽佩瞬間轉化成了嫉妒和暗恨,便是那一曲相思,也是如鯁在喉。
而後,他便再也沒有吹過簫,便是薛含意問起,也一味以政事繁忙而推脫。
今日再拾起此簫,他卻再也吹奏不出曲子。他的手一抖,那玉簫便落地,碎得分裂,就好像是薛含意對他的懲罰。
他曾經說過,吹簫者,心境平和,情景相融才能吹奏出曼音。
而他,沾滿了一手的血液,自然吹不出曲子。
他望著地上的碎片,下意識抿住了嘴唇,眼神晦暗宛如深夜的墨淵。
第一百五章日暖香繁巳盛開;開時曾達千百回 '本章字數:2027 最新更新時間:2013…12…07 15:17:27。0'
鴛鴦靜靜地站在一旁看平安喝藥,心中五味雜陳。她可清清楚楚地記得長公主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時候的驚詫和決絕,依照長公主的性子必是留不得這個孩子,可是不知道皇上和她說了些什麼,長公主竟然留下了孩子,任由顧太醫前來診平安脈開藥方。
如今,平安喝的便是顧太醫開的保胎藥。
鴛鴦望著平安平淡的神色,心念一動,有一抹極快的微光劃過腦海,她想要抓住,卻沒了印象,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那是極重要的線索。
“長公主,今日可要出去走走?”鴛鴦接過藥碗,小心翼翼地道。
平安搖頭,道:“不必了。將本宮前日未看完的書籍拿來罷。”
“喏。”鴛鴦將桌案上的書籍呈遞給平安,默默退了下去。回頭望著平安安靜看書的模樣,暗自一嘆。不管緣由是什麼,長公主肯留下這個孩子就是好事。做了母親之後,長公主的心境應該也會溫柔平和許多罷。
內殿的平安合了書,目光淡淡地落在手邊的墨淵花。碗口大的花瓣被摘下,送入紅唇中,咀嚼嚥下。
窗外微風輕撫,吹起了繁花細絮,像是女子束髮的絹花。
卻說方梓書這邊。
“啟稟皇上,南臺急報,五華山突然石崩,堵住了山路,村民被困已經三天。”當地的官員雖然派人挖石,但是人力單薄,等到山路挖通,被困的村民也該餓死渴死了。
方梓書顰眉:“朝廷即便派了救濟的軍隊,只怕也難以進入村落,於事無補啊。”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