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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無人知,那奪目的車輦中,坐的並非北堂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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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一身鳳冠霞帔,為保萬全,連妝容都上得嬌豔細膩。
她手中握著那柄不日前北堂烈才賞賜的玉如意,端坐於柔軟的絨墊中,眼前的金絲流蘇隨著車的緩行而微有擺動,絲絲搖曳著她的心。
不可想象,再不久,她就要離開這座深宮。
起初無憂心想,德妃定是要將她扮作陪嫁的宮女,到了華清宮後,卻見長公主身著女官的服飾,而她要假扮新娘……
一問才知,原是那些經過細緻挑選的女子們,身形體態幾乎沒有太大區別,反而無憂與之相比,就嬌小顯眼得多。
倒是長公主和她的陪嫁宮女們無差,所以權衡之下,真正出嫁的北堂芙便只有屈就了。
況且正東宮門外,張適悠要按照祖制候在那處將此行的嫁妝逐一閱覽,他是在璞麟殿伺候的人,日日都能見著小人兒,對其熟悉萬分,哪裡混得過他那雙尖銳老眼?
如此,便有了此時的‘新娘’。
說來諷刺,來時乘著囚車,走時坐著鳳輦,卻都不是她想要的。
今日李欣兒先見她第一句,便是問她可有後悔?
此時悔來,尚可回頭。
一旦穿上那不屬於她的嫁衣,踏上華貴灼目的鳳輦中,她所行的,便是一條赴死的路!
可……
她有選擇嗎?
外面歡騰喜悅的樂聲響在耳畔,隔著雕花窗稜,無憂忍不住探手撩起半透明的輕紗帳,雙眸向外望了去。
平靜的內心,她幾乎能感覺心跳沒有任何跳突異樣的變化。
許是早早下了決定,許是太清楚等待她的將是什麼,所以在那顆心還能跳動的時候,她多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即便這是曾經讓她深惡痛絕的朝炎赤宮。
即便這裡面住著那親手斬殺她父皇頭顱的男人。
她愛上了他,所以,她該死!
這日晴空萬里,沁涼的風柔和的吹拂而來,耀陽灑滿了視野,將女子視線內的所有都照得光彩熠熠,充滿生機。
往日裡冰冷灰暗的宮牆和金殿,飛龍綵鳳,簷角金鈴迴轉,在此時竟那麼好看。
不禁的,她便想起那個男子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朝炎的皇宮不比夏國秀麗,卻有它獨特威武剛毅的美,待春暖花開,朕就命花匠栽種你最喜(www。99down。net…提供下載)歡的梨樹。
待那清風吹來,白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美輪美奐,你就可以將這兒當作自己的家了。
他說,朕雖不能立你為妃,甚至是皇后,可正因如此,你才能時時呆在朕的身邊。
那些三宮六院,裡面無論住著多麼絕色的人兒,都比不上她對他純澈一笑,唯獨她讓他感覺到一絲溫暖。
他說,我想做你的風曜,卻也要做朝炎的北堂烈。
他沒有選擇,無從選擇,與她一樣。
他還說,憂兒,你要聽我的話……
——你要聽我的話——
神思倏的變得恍惚了起來,無憂開始努力回想,這句話,初時他是在何時對她說的?
在相識的十年歲月中,似乎他對她重複得最多的便是這一句。
只要她聽他的話,就可以真的無所顧忌,做到真正的無憂。
可是……
我們是仇人啊……
反反覆覆的重複著提醒自己,猶如通紅的烙鐵,清晰的印刻在她心裡、
夏無憂一日不死,這結,如何能解?
喜樂聲不絕於耳,花瓣的香味縈繞在鼻息之間。
思緒翻飛,十載累積的過往,歷歷在目。
只消想到今日離開此地,今生不能再見,心臟唯有窒悶絞痛,無法再言語其他。
“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七歲的她,幼稚承諾,只得消瘦的少年,極其不屑的一笑。
“想娶本公主,先贏了本公主的侍衛再說吧!”
十二歲的她,輕易將自己許作一場比試的賭注,那年那時,回想起來竟是後怕,後來再想起,唯有一抹淡笑以表心情。
原來很早以前她就知,只要有風曜在,他就永遠不會容人傷害她。
能護我的,是舉世無雙的曜公子。
能傷我的,亦是君臨天下的北堂烈。
奈何,不論那是愛,還是永遠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