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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沒有傭僕幫忙,我又愛莫能助,能梳成這樣總比你以前亂糟糟的好很多吧。”葉萱語不好意思說這個髮型是覺得省事,臉色有些發紅,眼前綁著這種頭髮的少年雖說瘦弱,可看起來唇紅齒白,細長的丹鳳眼裡清澈透明,盛滿了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對她這個先生的全心信賴。
為了不讓岑修遠總在這個事情上糾結,葉萱語連忙轉換話題說道:“你想好要什麼東西沒?”
“想好了。”說到這個,岑修遠的眸子有些黯淡,但也帶著一股子隱忍:“我要筆墨紙硯和書籍,被永久的關在竹園,除了看書還能幹什麼。反正岑府就是做書籍生意的,書籍多得是。”
葉萱語聞言並沒有說什麼,這兩天對宣朝又多了幾分瞭解,還真的和初唐時期的生產力水平不相上下,岑家的制書之法算是宣朝,乃至三個王朝最頂尖的了,紙質粗糙,印刷也不精緻,所以賣得最貴最好的還是手抄的帛書。
要說岑修遠現在為什麼一副整潔的樣子出門,還得從今天一大早說起。
整個岑府從昨晚就開始張燈結綵,這本來不關他們什麼事情,可岑穆迪總算是在揭去“喜”字的時候想起自己還有個十四歲的嫡子,當下命令岑越給岑修遠的小院送來了不少的肉菜,也有幾身換洗的內外衣衫,還好心的留言:以後每隔三日就會有僕人送吃食來,若是大少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一聲。
雖說還是不能出竹園半步,可畢竟衣食無缺了。兩人在院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已經被徹底遺忘的人怎麼突然有了好待遇了?
最後還是岑修文偷偷溜到了竹園大概說了下情況:先有岑修遠拜堂不成在前,再有岑非被神眼堂選中,有望進軍仕途;岑穆迪心情愉快之餘也想起了岑修遠的窘迫,不用下去調查他也能想象兒子過的什麼生活。但他也不打算深究,只是在顧清娘面前提點了兩句而已。
岑修文臨走的時候給了岑修遠幾個銀子打造的花生,那是岑穆迪為岑非專門打造的賞錢,有個喜氣的名稱叫“步步高昇”。
拿著幾塊步步高昇,葉萱語再次慫恿岑修遠出門“考察”一番,打算找點適合的進財之道。
“咦,”岑修遠站住了腳步。葉萱語聞聲看去,小巷子口那條小河邊正有幾個人在拉拉扯扯,間或著女人和孩子的哭聲。
“你認識的?”葉萱語奇怪極了!
……
012。路遇不平事
“你認識的?”葉萱語看岑修遠驚詫的樣子。
“那個穿土麻布衣服的是我給你提過的李大福。”岑修遠看著大福還是那副健康壯實的模樣莫名的想哭,去年鑽出那個狗洞就遇到正在牆邊蹲著和人置氣的李大福。
李大福見到他之後先是很好奇,隨即就忘了置氣一把拉過他,帶著他玩了一整天,後來回到竹園之後岑修遠就一直後怕,甚至一年不敢涉足院牆之外,就是害怕聽到李大福染病死去的訊息。沒想到現在卻看見了健康的他,怎麼不激動不已?
“那你怎麼還不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葉萱語的催促剛剛出口,岑修遠已經提著袍角大步跑了過去。
“你快放手,放手!……”衣衫襤褸的少年長得虎頭虎腦,但翻來覆去只會說那麼一句。他手上拉扯著一個麻衣漢子,身材高瘦,一雙向下垂的三角眼,涼薄的鷹鉤鼻,一看就是個刻薄寡毒之人。
漢子身後是兩個嚶嚶哭泣的人,一個三四十歲挽著婦人髻,扎著一方青色頭巾;另外一個看去不過才**歲,梳著童子雙丫髻,綁著兩根看不出顏色的頭繩;應該是母女兩個,全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那個漢子一隻袖子被少年拖住,聽得女人哭得越發傷心不由心裡火氣上升,竟然轉身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女人頭臉上,讓女人差點摔倒在地,小女童慌忙哭叫著“孃親”伸手去扶。
漢子還不甘心,嘴裡狠聲罵道:“m的,勞資養著你們一群賠錢貨真是晦氣完了,不過是缺兩個酒錢讓你們娘倆去萬花樓做做灑洗娘子,哭死哭活的真是煩人!要是你再不住口,勞資還把你寶貝兒子賣去給人家做奴僕。”
女人聽到這番話更是愁苦,啜泣著回道:“相公賣了奴家就好,可女兒是你親生的啊。還有大福,他是李家唯一的根了,只求你別賣了他就好。”
“娘,你別求他。賣就賣了,總好過看著他這個禽獸把你和妹妹送走。”少年李大福聞言抹了一把眼角,轉頭對漢子懇求道:“父親,看在我死去的阿爹份上,求您不要賣掉我娘,還有妹妹,她是你女兒啊!你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