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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人畢竟認了門乾親,再則畢竟街坊鄰居一場,也不好掖著藏著,若真個不好,須得及早告知,免得這頭辦白事,那頭因不曉得卻定了喜日子。
林老安人日子過得舒暢,雖還有個秀英要操心,卻比往年不知好上多少倍,心頭一鬆,便道:“回去說與你家安人,今日過晌了,明早我帶人探望去。”
次日,連同秀英也單備了一份兒茶點,使小喜拎著,一道去趙家。到了先與趙家老安人說話,趙家老安人依舊副將死而未死之狀,一字一喘兒:“叫我去了倒好,怎地她也病了……”
林老安人見她實在吃力,便說:“你放寬心,她年輕哩,扛得住。”便攜了秀英往看林氏,入得室內,秀英嚇了一跳:“怎地這樣了?”卻見林氏臉皮臘黃,眼下青白,兩眼深陷。林氏苦笑道:“我也不知,怕是時候兒到了。虧得不是癆病,死前還好見一見我文郎。”
林老安人道:“年紀輕輕說甚破氣話哩,好生養著,這一冬一夏,最易犯懶,歇著便是。”
林氏眼中流淚,就枕上與林老安人磕個頭兒,道:“我年輕不懂事兒,但有得罪處,還請多體諒。我一旦去了,這家中雖是親人,我卻怕我文郎穿蘆衣。”
秀英道:“你真心疼他,便自家看顧好他,憑誰,也比不得親孃。文郎呢?”
林氏道:“頭半晌兒送他讀書,後半晌兒來與我說話。是那位教出十三歲小秀才的先生,這先生教出過十個秀才、三個舉人哩。”
秀英道:“還是,還是,眼看著文郎要出息起來了,你在這裡說甚晦氣話來咒自家?”
林氏悲悲切切:“我自家事自家知道,實是頂不住了,甚也吃不下,但有病人,只要肚裡壯,能受藥、受補,便不壞事,我是不成了的。如今唯有文郎放不下。”
林老安人道:“便有人與他蘆衣穿,他還有舅家,有人打罵他,我使人遞信與你孃家去。”
林氏一徑兒搖頭,終是含羞將話兒遞了出來:“不怕你們惱,也是我高攀,想為他求玉姐哩。”伸手要摸枕邊一隻紅漆匣子。林氏的小丫頭過來為她取了,又跪下道:“安人、娘子,可憐可憐我家娘子罷,我家文郎也是讀書上進的人,又實在,管不慢怠府上大姐兒。”
秀英臉上變了顏色,旋又迴轉過來。林老安人畢竟經得多,介面道:“你這丫頭倒做起主人家的主來了,跪這做甚?這事卻是你們想岔了,我兩個須做不得主,秀英、玉姐皆是洪家人,須得玉姐爹放話才作得準哩。休要胡思亂想,安心養病為要,待你好了,我再來看你。”
語畢攜了秀英出門,也不令她回洪宅,只拎了來又一通數說:“你這是甚模樣?!貓兒叼了你的舌頭去了?一句攔的話兒也不會了?氣氣氣,生氣有甚用?”
秀英冷笑道:“阿婆不說話,我便要啐她臉上哩!仗病要逼我應,做她孃的春秋大夢去!休問官人,便是官人應了,我也不肯答應的!這等狗眼看人低,往日生怕玉姐兒賴上他家文郎,如今又上趕上來討,哪有這等好事?”
林老安人嘆道:“也是這家裡委屈你了,不曾教你些好交際事,如今你做了秀才娘子,孫女婿要再進一步,你這樣子可要再改一改,哪有處處得罪人的呢?便不喜,也不要將話說絕了。事能做絕,話卻要留一線兒。這事兒須不好瞞著孫女婿,你要與他說了。”
秀英得林老安人面授機宜,回來吃罷午飯,洪謙來歇晌兒,秀英一五一十說與洪謙。洪謙亦冷笑:“回得好!”秀英放下心來,與洪謙說些閒話,洪謙忽道:“府君家娘子近來總邀些城裡娘子一處說個話兒,時要帶家中哥兒、姐兒去,道是消夏。你有個數兒,休要慌亂。”
秀英真個有些慌亂:“我活這般大,見過最大官兒不過是街坊紀主簿,這這這……府君家娘子怎會喚我?”
洪謙笑道:“趙家能求咱閨女,府君娘子如何不能請你一請?衣裳無須另做,咱家新做的夏衫就好,首飾也不須太多,滿頭珠翠亂鋪,才叫人笑哩。玉姐也尋常妝束便好,我閨女不拘放到哪裡,都比人強。”
作者有話要說:快吧快吧,都有人求婚了= =!(喂,那是求婚麼?其實還真是,比文郎自己求婚都有法律效力喂!公告:本文8號入V,屆時三更,明天繼續更新不停更。
☆、夏宴
雖有洪謙說無須盛妝,秀英還是做足了心思,她此生尚是頭回往這等宴上去,不免又鄭重幾分。然前思後想一回,又依了洪謙。只取今年新夏衫,頭上也不插戴得十分華麗——恐不夠文雅莊重。為著能似模似樣,還特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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