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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勳貴、外戚等所得之爵,卻是可傳與後人的,只是本朝家法,卻是降等而襲。中間或有功勞,或有內情,方由官家施恩,政事堂議定,頒旨許他家此次不須降等——也僅限此一次,下一回若無旁情,也是要降等的。
洪謙這門親事,也算是賺了。何況他夫婦品級既升,名下限田額數便多,可有更多不須繳稅的家業了。
梁宿卻不這般想,他心裡,洪謙隱隱也是與自己親近的,觀洪謙行事,既不拘泥又有手段,看似狠辣,卻又留些餘地,心中自有一杆秤。固非世人所謂高潔君子,卻也不是小人,又有乾材,這等人,才最適合持國秉政。照梁宿看,好生栽培他,一是為國儲材,二也是為自家結個善緣,何樂而不為?
哪料晴天來了個霹靂!九哥此人,也是梁宿默許了的,官家要立他時,梁宿也未曾攔著,是以深覺對洪謙不起。然則木已成舟,東宮總比洪謙重要,九哥看似個堅毅之人,也只好對不起洪謙了。梁宿思之再三,還是覷了個空來,與洪謙談上一談。
梁宿眼裡,洪謙怕是已想明此節,否則斷不會無故多往書院裡跑,想洪謙是打著儲材的主意。退居書院教書之事,洪謙固不及蘇正與一干老儒,好歹也是進士傳臚,此事他也做得。然梁宿卻不覺此是洪謙現下該做之事,是以要提點他一二一。
洪謙是個知情識趣的人,梁宿面前,他既是晚輩又是下屬,便先開口說話:“相公難得有一日閒,卻愁眉不展,公有何憂?”
梁宿道:“特為君憂。”
洪謙與他目光一碰,一老一少兩個都是心思通透這人,洪謙也不與他打機鋒,笑道:“天下戶口幾千萬,每歲進學者無算,每試進士數以百計,又有幾人可為相?”梁宿道:“你不同。”洪謙正色道:“謙本北地孤魂,江州贅婿,得有今日,有何可怨?昔日北地流亡,江州入贅,從未思踏入京城。只因機緣巧合遇著蘇師,方有今日,可見有些個事,實是天註定。違命不祥。”
梁宿嘆道:“卻是可惜。觀你之意,是要歸老山林,教書育人,也好留個清名,為子孫長遠計了?”洪謙頷首,算是預設。梁宿道:“還不是時候兒,我將進言官家,調你往國子監去做個司業。”
這司業乃是國子監副職,僅次於祭酒,位從四品,洪謙資歷,做祭酒有些兒不足,因其進士出身,做個司業,有梁宿舉薦,又有目下形勢,卻是行得。彼時國子監,收的乃是七品官以上家中弟子,位高者多是掛名,許多人不往這處聽課,卻是掌天下學校,凡太學、國子學、武學、律學、小學、州縣學等訓導學生、薦送學生應舉、修建校舍、畫三禮圖、繪聖賢像、建閣藏書、皇帝視察學校,皆屬其主持籌辦。監內設三案,各管錢糧籍冊、考試、雜務。
真正讀書育人的地方兒,卻是太學。是以太學生數以千計,國子監生僅寥寥二、三百人。
梁宿笑了:“朝中誰人無個親朋故舊?若皆冠以結黨之名,是親也不敢結、學生也不敢收,世間無人矣!你越畏縮,倒越顯得像那個樣子了。切記張弛有度。”
洪謙肅容受教。
梁宿道:“你還年輕。識進退便好。你目光長遠,非是那等鼠目寸光、倚仗後宮之輩可比,願有始有終、持之以恆。外戚之家,名聲最是要緊。不沾政事也是不礙的,只要名聲好,子孫自可進身。”
次後,梁宿果表請以洪謙為國子監司業,官家因問何故。梁宿道:“洪謙之女既為東宮妃,許多事情他便不好去做,不如及早與他尋個去處。”官家方憶起這外戚為官限制的舊例來,惋惜一回,便依了梁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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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訊息傳入玉姐耳中時,玉姐正與九哥兩個看著宮正'2'喚了宦官來打人,打的卻是皇后先時賜下的妙齡宮女。
事情卻須從頭說起。
玉姐九哥新婚夫婦,入宮之前與酈氏夫婦拜別,酈玉堂囑以:“孝奉官家,善事兩宮。”申氏叮囑的便要多得多,恨不得常住在九哥院裡,想起甚來便叮囑兩句。因玉姐平日做為,申氏甚是護著她,她的心裡,總要夫妻一心,其事方偕,平日裡教導幾個兒子,也是說:“人家一個小娘子,孤身到這家裡來,所倚者唯有你一個,不好沒了良心叫人過得不好。”
她對玉姐尤好,又玉姐自過門來,事她益親近愛敬,她自要為玉姐張目。有這樣一個親近自己的“兒媳婦”,申氏方能放心九哥往那宮裡周旋。不得不多叮囑九哥,叫他“善待九娘”。
九哥恭敬應了,此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