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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一陣輕咳傳來,於兮驚醒,忙朝一邊看了過去,“無傷,你不會也瞞了我什麼病情吧?”她有些緊張,空出一隻手朝他手腕搭去。他之前在戰場上受的傷怕沒好透,又急急趕回來再戰,難道又受傷了?之前見他就想仔細問問的,無奈男扮女裝的事一來,就都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什麼都可以慢點告訴我,唯獨這傷痛生病的事兒不許拖著……”她邊把脈邊嘟囔著。
“……咳……於兮,我沒別的事……只要你把另一隻手……也鬆一下就行……”秦無傷終於無奈地開口。
於兮聽了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神遊感傷的時候,某隻手已經深深掐到了人家的肉裡。臉上微熱,忙鬆開手指向他表示自己的無心和歉意,暗地裡卻有些慶幸自己的這個動作,總算讓秦無傷和她說話了,神色間亦有了解凍的趨勢,否則還真不知道他這次要和她悶到什麼時候去。
不過他們此時這般趕路已很辛苦,於兮也不迫他再花費體力和心神來和自己說話,只用手掌輕輕揉推著他之前被自己捏到的地方,免得他身上因此留下淤青。
三人協力的結果自然可觀,不過兩個時辰,他們四人便已入了都城走在皇宮的白玉石路上。自一進宮門,於兮便握著沈言楷的手,希望醫術神通的他能讓美男爹爹渡過一劫。待行到後宮美男爹爹的殿門口,一股極濃的藥味混雜了腥味撲鼻而來,於兮的臉頓時白了幾分。
門口的守衛森嚴而肅靜,見他們到來,並不出聲說話,只跪地行禮便算見過了。於兮抬眼看著殿門口豎立的皇旗,心想連勢利的母皇陛下這個時候都留在這裡不去理朝政,爹爹的情況必定很不妙了。她捏了捏沈言楷的手,急急朝裡走去。
不等內侍將垂著的宮簾一層層開啟,於兮已自己動手將這些挑過一邊直衝最裡的那張大床。只見嫋嫋紗帳背後的大床上,隱約躺著一人容顏瘦銷,氣息似有若無。她忍不住撲了過去:“爹爹!”可身形才近到床邊卻被沈言楷拉了住。
“不是你爹,是你娘。”
於兮頓時一滯,視線隨著沈言楷的眼色朝床頭內側看去,果然她的美男爹爹正在那裡跪坐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呆立。
“兮兒,再來見見你母親吧……”美男爹爹的聲音空落落的,讓於兮的心不由揪了起來。
一邊的沈言楷已輕輕撩開帳子,她低頭朝躺著的那人看去,凝目幾秒,才認出這病重的果然是她那原本囂張霸道的孃親。
“怎……怎會如此?”她有些口吃。雖然這個孃親時時讓她恨不得要殺了她才開心,可此時此地忽然見她這般模樣躺在那裡,似乎下一刻呼吸就會停止一樣,於兮還是接受不了了。
“言楷,你快看看到底是什麼病。”她一把拉過沈言楷,示意他趕緊把脈。
內裡跪坐的美男爹爹聽了,卻不緊不慢地出聲阻止:“不必了,兮兒。王家便是如此,若得二女,其母必過不了四十五。”
於兮的心神頓時被這話攪得紛亂不堪,加上面前沈言楷搭了脈對她微微搖頭,心知救人無望,她渾身頓時如脫力一般。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知道要短命,這個女人當初還是要生她?!生下她後,為什麼不讓她按規矩入地宮?或許那年讓她入了地宮,這個女人就不會有此宿命?!於兮抬手支額,這個女人的心裡到底想了些什麼,在權勢、慾望的背後,她的確是真愛著她自己的家和親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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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兮的心如同被細細的砂輪一圈圈地碾著,不是痛徹心扉的感覺,卻絕對不比那樣好受多少。
跪坐的美男爹爹輕嘆一聲,自袖中取出一方木匣,於兮依著他的意思接過了。
“裡面是你母親囑咐的,若這次她醒不過來便讓我交給你……”
於兮本不想看,但抵不過美男爹爹催促的目光,只得將它開啟。只見匣內兩格,左邊是一方玉印和一卷絹帛,右邊卻是一枚蠟丸。
“這……?”她心裡一顫,左邊的東西她一看便知是何物,而右邊的,難道是……沈言楷的解藥?她抬眼向她爹爹看去。
“你去吧,趕路辛苦,讓言楷服了藥也歇著,這裡有我陪著就好。只是記得對外,只說是我病了,道理你定是明白的。”美男爹爹說罷揮揮手,頭低了下去,眼睛牢牢看著床上的病弱之人,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於兮呆坐著,心頭的滋味可以說極雜。突然間思想中最大的威脅在一夕之間倒下了,毫無徵兆、就這麼行將逝去,於兮的心也同她的美男爹爹的聲音一般空落落的,就像努力攀爬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