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2/4 頁)
島前才停下。夜解開腰帶上打的死結
,將我放下,扶好。看著她一臉的憔悴,我的腦袋一下子刺痛不止……饒瀕,你就是這麼一個無用到連馬都坐不穩的人。我對自己說
,我朝自己冷嘲熱諷,這麼一摻和,又弄出幾滴淚來。
夜裝作看不見我的臉,她看著前方,語氣恢復淡淡的灰色:“我家以前的房子,是在這裡。”
我沒有再說堅持“回家”的話,看著前面破落的草屋,我所會做的動作只剩下點頭,原來,她的祖籍在大理。
夜眼中的聚焦一下子散開,她的思緒似乎一下子也遊離到什麼地方,萬不像過去機敏警惕的夜。久久,她看向我:“陪我到十一
月七日,好不好?”
第一次,夜用這樣乞求妥協的語氣問話,再沒有過去的尖銳氣質,聽得我心裡沒來由地害怕,我點頭:“好。”
我們暫時生活的地方,一條帶狀陸地直插海心,這便是大理海舌。傷心的女子互相安慰,彼此變得堅強,與這裡的環境,是不是
有一定關係?沒有繁忙的事做,我和夜坐在沙丘上,前面是清得讓人浮想聯翩的海面,波浪不驚,上下無光,一碧萬傾,鷗鴨翔集,
只疑天上人間。不說話,就這麼坐著,可以一直到太陽落山也不覺得累。浩月之夜,浮光耀金,靜影沉壁,尚有漁火點點……我突然
起身,向海舌的尖部慢慢走去,感覺到深藍的海水慢慢向我擁來,緊緊抱住沙湖,要把我牽進它碧藍的懷抱,幾乎與洱海融為一體…
…
明明是單純地陶醉,卻像是自殺的舉動。夜沒有驚詫,我轉身,擠出笑:“夜,我想和你說話。”
“有些話,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聽到的也只是假話。”她點頭的動作很輕:“水太冷,回來,說。”
我俯身拾起一塊圓圓的小石頭,再往回走:“那些事太複雜,我怕現在不與你說了,自己都會搞不清楚,都會忘記。”
突然打破平靜突然開始說話,我只想一味地訴說,語速是牽強著的快,掩飾著心裡的悲傷和心情的起伏。我看著夜,眼睛一張一
合很慢,她安靜地聽著,我繼續說:“第一次見到段功,他還是紅巾軍的打扮,你記得麼?我知道那個時候你特別討厭他,我還和他
說話,給他金葉子……夜,你知道嗎?他北上混在紅巾軍中,是因為他逝去的夫人,在彌留的時候曾經留下遺願,希望段功盡最大努
力幫助他,或者救他……”
“他,夜,你見過一次的,在大都的天牢裡,他叫孟恩,是當今皇上的小兒子……呵呵,不起眼的兒子,據說還名不正言不順。
呵呵,以後也沒人會知道,世界上會有這樣一個人。因為他打了敗仗,皇上覺得人勢眾眾地敗給高麗乃是奇恥大辱,把他的名字從玉
碟裡刪除了。不過,我記得,悄悄地記得……”
夜還是沒有說話,我用手指摩擦著小石頭的輪廓:“你肯定奇怪,一南一北的兩個人這麼扯上關係了。我聽到的時候也很奇怪,
段功告訴我,高姐姐在北方的時候,被孟恩的母親救過命,那時候高姐姐幾乎快死了……可能,之後身體不好,也是那時候落下的病
根……”
“說忘記的人,往往還是記得的。”夜的目光有些凝聚,緩緩看著我:“那如何,他會在紅巾軍隊伍裡?”
她終於應話,我擠出其醜無比的苦笑:“那時候段功想幫他,孟恩是想領兵打仗建功立業的人,而朝廷那時最大的敵人就是紅巾
軍。段功混在裡面,一是想有機會給他放水,幫他成功,因為孟恩的經驗真的很少,而且,年少輕狂……他只是一心想成功,用自己
的力量得到皇上的賞識和重視……後來,段功一直堅持往北,是因為不確認能不能救孟恩,哎,結果……”
我的語氣不再輕快,每次想起這裡,再這麼偽裝的我,都或多或少哽咽起來。夜輕輕應了一聲,恢復寧靜,我也平穩一下心情,
繼續喋喋不休:“夜,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對我來說簡直太離奇、太扯了……孟恩被賜死,然後被挫骨
揚灰,原本是多麼殘忍的現實。後來,我才知道,雖然他的人死了,他的魂魄沒有死,一直存在著……這是真的,這不是神話!”
深黑的天幕掛著圓圓的月亮,風吹得好冷,墨也似的海水翻湧起一波,寂寞只是一場華麗的虛張聲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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