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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嬰孩的哭聲越來越近,我抬頭,原來三夫人已經走到身前。許是因為經驗不夠,她並沒有急著哄哄手中啼哭的小生命,只是轉身把孩子交到一旁著青藍衣裳的乳母那兒,然後依舊微笑向我行禮。我客套地應著“免禮”,詢問著孩子是個男娃還是女娃,而她只是微笑,我再看看滿臉疑惑的小青,更是覺得奇怪至極。那顛搖著孩子的乳母突然慌了,蹩腳地連忙向我解釋:“公主息怒,是個小姐……我家夫人……天生不能言語。”
我輕輕點頭,下襬的弧度又像搖頭,嘴邊莫名生出幾絲苦,似乎是自己啞了,只在心裡道著“可惜”。嘈雜喧鬧中,感到耳邊有一陣細微的嘆息,小青用手玩起自己衣袖的珠飾:“終究不是,離別終究是天涯了。”
我搖搖頭:“天涯又如何不是咫尺呢?”
爾後丞相府的家丁安排賓客依次入席,我拉著本該不同席的商賈出生的小青一齊,大家和和樂樂,也無人面露難色。開席之後,酒過三巡,除了一直對賓客微笑的三夫人和偶爾一閃的大夫人,真正發帖的主人丞相車力特穆爾卻一直沒有出現。連Boss都不在,我還怎麼挑戰boss?!回想起揹負著“說客使命”的自己,以及在家等我好訊息的段阿奴,我頓時感到厚重的挫敗感。我伸長脖子在各個桌子邊搜尋楊淵海的白衣,卻始終沒有找到,覺得自己的躊躇滿志被人潑了冷水,心情落了灰。
然而現實就是個違背意願到極點的臭東西,我拖著時間拖著大家慢慢吃啊喝啊,一直到肚子超飽、月亮浮到樹枝稍,那該死的腹黑丞相還是不出現。我嚴重受挫,外表依舊光鮮地與在座的主人客套告辭,內心卻灰溜溜地呼著施秀和小青離開。一來一去一折騰,好像身心疲憊得緊了,我拖著步子走到丞相府門口,自感自己比怨婦還誇張,用含恨默默的眼光一瞟身後的牌匾。誰知一轉身,車力特穆爾已在前方,聲音陰鬱不帶任何感情:“公主是對此不捨麼?”
不同於過去看見此人的感覺,我此刻只覺得自己拉住了救命的稻草,於是此人的形象在我眼裡提升許多:這個丞相的肚子可能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黑;這個丞相的斜劉海好像挺有型的;這個丞相的獨眼好有特點好別緻……我腦子裡滿是“計劃即將實施,任務即將完成”的指令,對其他一概不在乎,繼而喜上眉梢,拍手道:“丞相來得好!阿蓋還未向丞相道賀,倍感失禮,不知可否補過?”
“補?”車力特穆爾挑起眉頭,把眼角的疤痕扯得猙獰,我突然看得有些怕,強抑住自己想要倒退的腳步。他伸手讓周圍的人退下,我倒吸一口氣,也示意讓施秀和小青先走。車力特穆爾來回踱了兩步,繼續道:“怎麼個補法?”
我又感覺自己變成了原來那塊任人宰割的魚肉,突然想起自大狂太子那句口頭禪,於是努力讓自己平靜道:“借一步說話。”
第七十七章 夜搬救兵
夜微涼、燈微暗,曖昧散盡、笙歌婉轉。
“借一步說話”,那究竟該借什麼地方呢?早前的來回都是有小廝帶路,而丞相府的入路算不上曲折,按等級排位如何我也是先行。這樣說來,如今我只能假裝落落大方、自顧向前走著。這改革一事,究竟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這個丞相如此陰冷又膽大,我只身前往會不會遭遇不測?還有臭狐狸楊淵海,緊要關頭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我越想越沒了底,心裡卻惴惴不安,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才是盡頭。
“等了很久吧?”車力特穆爾在身後的聲音悠悠然。他是真這麼問?還是我的幻聽?沒有忙著回頭,亦沒有想到如何回答,我只是驀然覺察是不是自己的腳步已經跟著心境開始變得紛複雜亂,於是連忙頓住了步子,只那麼一秒,又接著徐徐前行。
他聲音提高一些,依然不帶任何感情:“等一個人,還是等一個故事?”
原來適才他確實如此問過,雖然不是嚴詞厲問,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容遲疑的壓迫感。我這才發覺已經走到了庭院靠近人工園林的地方,十步之外小池塘裡有鯉魚跳出水面,又落回到它濺起的水花中間。我偏著腦袋看了一眼,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嘴裡牽強地扯起了話:“快要下雨了吧,您家池塘的魚兒都缺氧跳……”
暈,什麼缺氧不缺氧,古代哪計較這些……話到一半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我冒著車力特穆爾陰晴不見的臉連忙投其所好轉了話題,自己還強行堆一副沒事笑:“今日意見丞相之女,果然玲瓏可愛,還不知可否取了名字?”
他顯然先前沒取好名字,然而也未用太多時間考慮,在輕緩的低頭和抬頭間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