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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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的遵命。”我一看自己的侍從服,想起曾答應過“一切聽他調遣”,只得收過腿好生坐在榻上。自大狂聽我這麼惡搞的一答,也不說話,欲抓狂般陰下臉。背過身子,稍微停頓了下,又踱到視窗,撣了撣灰,撐開窗就聽見大雪下得沙沙作響。我對他又是一個刮目,過去只看他那副目中無人的死樣子,以為他就會擺臭臉。原來這嬌生慣養的太子,也能識得天氣變化麼?見他已轉過身,只得收了心中的想法,為打破安靜的尷尬,裝孫子般無話找話蹦出句沒腦子的話:“喔,好大的雪……”
說罷,我自己的額上都浮出三條黑線,也不知為什麼就只弄出這樣一句弱智的話來,與言情劇裡天真的女主“太陽啊,為什麼這麼大”那樣的,有什麼區別啊?!好在自大狂沒像預料中般,弄出鄙夷的神態,只是淡淡地關上窗:“待雪停了,小王就啟程進宮,一有訊息,便第一時間安排……公主,請耐心等待。”
說完只剩下沉默,他停頓只一秒,便自行開了門,頭都不回的走了。我口中一句“阿蓋送太子殿下”才吐出半句,就生生斷在門外的雪聲中。
醒來睜開眼四處看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睡在愛猷識理達臘的宅子裡,卻已不是最先坐著的軟榻,而是暖和的雕木大床的棉被之中。翻身起來,看見自己還穿著侍從服,就自顧穿了靴子,草草洗了個臉,開門尋夜去。宅子不大,繞了一圈都沒見半個人影,心裡就有些發毛。正納悶自大狂他們是走的太早了,還是我自己累得睡的時間太久了,卻聽見有柴火燒得獵獵作響,尋聲推開院子邊一扇半掩的門,見仍穿著侍從衣服,卻未戴帽子的夜坐在小凳子上烤火:“公主,你醒了?”
我邊點頭邊拿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或許是火烤,或許是在冷清之後突兀地看見相識之人,只是忽然感覺很溫暖,便開口問道:“這宅子裡沒有別的人了嗎?太子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夜頭也沒抬,骨子裡只透著冷冰,拿一塊柴把火湊得更熊:“天剛擦亮他們就走了,宅子裡沒別的人,也沒多少東西。”說著,又遞過一塊用木棍串著烤好的肉:“剛獵的兔子,公主多少先吃點……”
由心底浮出甜甜一聲:“謝謝。”接過兔子肉,撲鼻香味兒已是把我的肚子催得咕嚕作響。咬下一嘴,又嫩又香,心裡好生欣慰——有夜在真好,如果讓我一個人在這樣的宅子裡,一定會害怕的吧!而且,我從第一次看見她,我就知道,夜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那麼冷冷冰冰。
“夜姐姐的的功夫果真了得,這茫茫雪天我許是連路都走不穩,而你卻能獵到兔子。”由衷地讚歎一句,心裡實在很佩服,這樣的女子,現代社會我也沒見過幾個,“敢問夜姐姐的武功,是何處習得呢?”
“屬下很小就被王爺收留,一身的拳腳功夫,也是王爺所請師傅教的。”
夜雖然一直只是看著燒得噼啪作響的柴火,卻難得地被我開啟了話匣子。最讓我欣喜和意外的是,慢慢我才發現,從淚眼告別大都開始,今天居然是她說話最多的一天——只是每句簡短得不像尋常女子般而已。我在她的講述下,看到一個自小流落街頭的女孩,被剛任職於雲南的藩王收留,為的,只是那靈動絕望的雙眼。得以葬了父母,在合墓上撒下最後一把黃土後,額頭磕出了血。之後,得單字“夜”為名,在西山的老師傅那兒苦練武功,只為報答恩人。二十年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很少說話……
“屬下之命,得王爺所救,誓死聽命於王爺。”夜的最後這句話,鏗鏘入耳。她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字字句句的樸實,自始自終都沒有一點感情。我強忍著滿眼的氤氳,想象何種苦難把一個本應多情的女子折磨至此,不可捉摸,帶著無法調和的繾綣決絕。
在我眼裡,夜是一把出了鞘的寶劍,比尋常女子多出的不僅是冰冷,還有尖銳。
元末的這個世界的一顆顆人心,遠比我想象中複雜和寒冷。冰冷如此的夜、為夢想折翼的孟恩、深居宮中,偷偷為喪子哭泣的忽都皇后……還有多少人的故事,淒涼得讓我心痛?久久緩和,才平靜了剛才翻越起伏的心,只想趕緊結束這個本不該提起的話題,帶這個堅強的女子,遠離過去。
“夜姐姐,以後,我都一直喚你姐姐吧!”我想,我應該微笑。站起身,把半掩的門推得大開,伸手垃起夜:“吃飽了,我們出去走走。”
“嗯。”
夜嗓子裡輕輕一聲,應的雖不響亮,我卻清楚聽見了。我不是神人,製造不了太陽,我所做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