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吃著淨心給我特別加餐的米線。
夜轉身把房門關好,“吱呀”一聲本來就刺激到我那做了虧心事的神經,忽而眼前遞過摺紙潔白的一角。我咻的一聲吸進嘴邊一根米線,訝異地看看紙又看看她。夜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我碗邊,回身坐下:“信,小榮寫的。”
“什麼?小東西寫的?給我的嗎?”我有些激動,沒等夜回應,忙不迭地把那小疊紙開啟,只見偌大的白紙生生澀澀幾個字:
饒姐姐小榮習了字拳打得好勿念
“夜,小榮他……”看著稀稀拉拉的十四個字,歪斜在白紙正中,我忽然眼前一熱,不由捂住有些失聲先兆的嘴:“他過得不錯,是吧……”
“嗯,還好。”夜摩挲著手裡的什麼東西,抬頭看到我如此動容的樣子,微微頓了頓,深吸口氣,繼而說道:“他說你告訴過他,少時當好學。”
我笑,這小傢伙還記得我的話,我用力點了點頭:“前段時間你去看過他對吧,我可不可以也同你一齊下山,然後去……”
“不可!”她突然面色冷冰,語氣凝重異常:“還要下山?你知不知道,如此張揚,實在太過危險。”
我心虛,把信仔細疊好,低頭嘟噥:“不可就不可,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也知道淨心有頭驢?”她這話說得有些繞口。
我胡亂扒了幾筷子,只敢正視碗裡的小白菜:“不想自己把小驢當薩仁,就洗那麼幹淨,呵……呵呵呵……”
“細數來,我在梁王身邊的時間並不長,但單憑几次接觸,我就能肯定這車力特穆爾,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夜見依舊低著頭的我漸漸止了手裡的動作,接著道:“他所說的每句聽似無心的話,每個看似無意的動作,卻也無不是處心積慮已久。”
我腦海裡驟然閃出那個陰冷的男子,那喜怒難測的話音暴戾偏執,那半明半寐的眼瞳中泛著陰寒,和那……對我從未變更的異常淺笑……我努力掩飾自己沒來由的恐懼感,夜的話和那些短暫的回憶縈繞居然像個令人懼怕至極的魔咒。我抬起碗喝光了米線的湯,拿袖子蹭著嘴,只能傻笑:“呵呵,不簡單?”
“不是所有丞相,都能肆意左右藩王的決定。你不知道他……”陽光一圈圈地暈開,夜凝神調整呼吸,讓臉上的憂愁表情變得淡然空白:“如若其順藤摸瓜而查,必定禍滿華亭寺。”
“禍滿……”兩個字在口中足以讓我啞然。
夜正正地看著我,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沒有一絲情緒:“你的舉動,牽連眾人性命,你,不知道。”
“不會,”我被看得心慌,忙搖頭聲辯:“我不過下山一天,還易容過,也從未透露真名……”解釋到一半,就再無底氣可言,這才發現自己的欲蓋彌彰真是太過愚蠢:一天又如何,倒黴到錯打錯著羊入虎口,居然去的是那廝開的店!什麼易容,不過是易了個三腳貓的德行!什麼改名?還不是“阿”字開頭的換湯不換藥!所有這一切,只是弄得一攤狼狽的半調子!
她沒有回應,我站起身,光線那邊沒有戲謔沒有整蠱,夜透明的臉不像是在嚇我。每次最怕看到她淡漠的眼珠,那是預感危機降臨的鎮定,來自夜獨有的無措表現。
“我以為……”話還未脫口,夜就冷冷搶道:“我以為你不會任性而為,我以為師傅的千叮嚀萬囑咐你能聽得進去,我以為自己每月疾行百里能把事情鋪妥……”說著,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可笑,側轉向我的眼睛有淺淺的恨:“結果,還是太遲了。”
“師傅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不點破你,他堅持誓死留住你。”
我的心驟然抽緊,猛然避開夜的眼睛:“若是沒能留住,會怎樣?”
“近及西山識得你面貌之人,遠至四川薩仁和小榮所在,”夜閉上眼睛:“欺君犯上者,律當凌遲處死。”
暗湧的潮汐,就在我毫無準備的時間襲來,無息而退,捲去滿眼的希望與美好。
“我走,”我攤開一塊舊舊的大藍墊布,轉身開啟木櫃,拿出幾件換洗衣服:“今天我就離開西山,沒有證據,那獨眼龍奈何不了師傅他們。”
“不,”夜否定,她這樣說,卻沒有阻止我收拾行李的動作,反而還順手遞過一把木梳。我在遞過手去接的同時用錯亂疑惑的目光,夜意外地輕輕彎了眼角,細小的變化像幻覺一樣稍縱即逝:“要走,我們一起。”
她如是言說,語氣清若流水,匯入心頭,卻似溫泉。
“且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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