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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似乎是不清楚我為什麼這樣問他,也似乎是不知道問題的答案。他沉默了一會兒,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決戰終於說:“看你。”
他的下巴上微微有青色,臉龐硬朗堅毅,垂眼望我時,冬日清晨的熹光恰好在他身後鋪展——“看你”,他說。
好像有一場風從我們之間穿行而過,將過往的一切都掃空。不管是愛,還是恨,都消失了。
如果他不是我愛著的人,如果他沒有殺害我的父親,如果我與決戰在過往的歲月中彼此不曾相識互為陌路,如果我們只是在這一刻相遇,他深夜之中不睡,守著我的床榻,冷峻的眉目之間含著最深沉的溫柔,對我說:看你。
我就會不愛他嗎?
我還會的。不管過去,不管以後,我總是還會愛他。
這大概是宿命。
可是,世上,既然已經有愛的宿命,為什麼還有恨的。
讓我愛上這個人,為什麼還逼著我恨他。
不受控制的想靠近,為什麼還要再用盡力氣讓自己遠離。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感到心口的疼痛甦醒了,鋪天蓋地的痛苦向我向我湧過來,除了大口喘氣,沒有旁的辦法舒緩。我用力按著心口,裝出平靜的神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向著床榻裡面挪了挪,然後提著一口氣,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對決戰說:“睡吧。”
——決戰。
你知道我對你撒謊,胡扯。你知道我總是折磨你。在不久的將來,你興許也會知道我為報復你而練了邪門武功。你也會知道我恨你。
可,當我滿腦子想著要報仇雪恨的時候,當我恨著你的時候——我還在想著愛你。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爹爹他,他不會瞑目的,他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決戰,我是懷著背叛自己的家族和父親,是懷著忘祖的恥辱,是懷著永不被原諒的心思,去愛你的。
所以,到了將來,我跟你打架,死在你手裡的時候,不管多麼恨,你都要原諒我。
——
決戰聽了我的話,微微一怔,然後就和衣躺在我的身邊。我閉了閉眼,差一點就睡過去,逼著自己醒過來,一隻手掀起棉被,往他身上蓋。
——世上,沒有一個人能救我。
我想跟自己最恨的人同床共枕,我想跟他做夫妻。相愛,相知,然後到老。
他側過身朝向我,然後小心翼翼的身手把我環到懷裡,我感到決戰身上的涼意一直浸到我心口去。
我嘟囔了一句:“冷。”
決戰的手臂收了收,他圈得太緊了,叫人呼吸都不順暢,偏偏決戰還把我的頭埋在他懷裡,我動了動,想喘口氣。
“別動。”他說。
決戰的聲音有些啞。
我只有不動了,憋悶著。
過了一會兒,決戰的力道小了些,他的聲音很近,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邊:“暖和些了嗎?”
我逼著自己不睡過去,回答他:“你很熱。”
決戰的手覆在我額頭上,反覆摩挲。
我問:“涼嗎?”
他沒有出聲,又碰我的臉頰,似乎是想在我身上找出一塊暖和的地方來。
我說:“沒用……整個都是涼的。”
決戰停住了,不再試探我的溫度。我放了心,踏踏實實的打算睡覺——
他在解我的衣帶。
心裡一驚,我睜開眼,趕忙抬手抓緊了衣襟,有氣無力的問:“你……幹什麼?”
決戰的眸子漆黑深沉,如同漩渦般叫人忍不住淪陷。
他盯著我,聲音嘶啞,呼吸沉重:“想叫你暖和一些。”
我可能是愣住了。
片刻以後,我閉上眼,心裡出奇的安寧平靜,低聲說:“嗯。”
決戰解開我的衣裳,慢慢的,慢慢的把我按到他的懷裡,他簡直是在發燒,渾身著了火似的熱,我有些不安,動了動。
“趁著我還能控制住自己,”決戰咬牙切齒,“別動了,睡吧。”
——————我是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分界線——————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見到了一個陌生人。確切的說,是一個陌生的和尚。他上了年紀,鬚髮皆白,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見我醒了,雙手合十行禮,神色安詳,眉目間含著慈悲。
我知道這是誰。決戰要帶著我見南山禪師,他多半是趁著我昏睡的白天裡趕路,帶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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