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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回過神來,趕緊捧上一隻金絲檀木的盒子奉與朱祈禎,卻聽朱成璧道:“這裡有一些珠釵,皆是皇上的賞賜,且先為你那位新娘子潤色妝奩罷了,來日你成親之日,姑母再好好治一副大禮。”
朱祈禎忙接過盒子,不經意間觸及木棉冰涼的手指,不覺一愣,又趕緊跪下道:“多謝皇上垂愛!多謝姑母厚愛!侄兒感激不盡”
朱祈禎微微一頓,又對木棉道:“姑姑氣色彷彿不是很好?”
木棉聞言,連忙分辨:“許是這幾日倒春寒,所以有些冷著了。”
朱成璧把玩著案上的一套玳瑁鑲粉晶護甲,打量幾眼木棉,溫言道:“先下去換身厚實點的衣服,再叫下面的人煎一碗濃濃的薑湯來喝。”語畢,朱成璧便揮了手讓木棉下去,只讓竹息近身服侍著。
德陽殿中有淡淡的百合香瀰漫,朱成璧撫摸著玉蔥似的水靈脩長的指甲,慢慢忖度著道:“你與孫傳宗分別執掌神機營與驍騎營是最好不過,有什麼事情也方便互相照料著。”
見朱祈禎微微頷首,朱成璧又道:“博陵侯出了這檔子事,皇上的身子便一直不太好,這段時間為著舒貴妃的風寒又著實累了好一陣子,如今自己也染了風寒在休息。”
朱祈禎心中咯噔一下,不免帶著探究的意味望向琳妃,卻見她好整以暇地正一正海水綠鎏金團簇錦花耳環,悠悠道:“往後,神機營與驍騎營的巡視要更頻繁一些,以免像上次重華殿那樣差點出了差錯。”
朱祈禎忙道一聲是。
朱成璧讚許地看他一眼,又道:“還有一件事姑母要囑託你去辦,昭慧太后身邊原來近身伺候的幾名宮女當初在昭慧太后薨逝後便遣散回鄉了,你暗地裡幫本宮打聽著,若是尋著了便作為本宮的遠房親眷送進宮來。”
朱祈禎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只是諾諾著應了下來,朱成璧再次鄭重道:“此事甚為重要,萬勿打草驚蛇,否則,遑論是你,連本宮都不能活命。”
朱祈禎一驚,連忙俯身下跪:“侄兒明白,此事,再無第四人知曉!”
隆慶十一年的春天來得十分早,二月二龍抬頭剛過不過十來日,京城裡便明顯感受到了一股股的暖流,暖風吹人醉、香花次第開,最是一番賞心悅目之景。
朱成璧看著殿前的庭院中怒放的棠梨花,不覺含笑:“棠梨花真當是香氣襲人,由著暖風熏熏一吹,只覺得如置身花海一般。”
竹息適時奉上一盞棠梨茶,笑道:“春天提早到了,這杯茶也是應景,木棉手藝不錯,這棠梨花雖然清香撲鼻,但是苦澀味較重,木棉摘了最鮮嫩的花骨朵兒,先是清水洗淨,再用沸水汆、清水漂,如是兩回,方能去幹淨苦味,娘娘可要嚐嚐?”
朱成璧笑著接過,輕輕啜飲一口,亦是稱讚:“確實清香,比起那些名貴的茶飲,自有一番風味。”
竹息抿嘴一笑,又從竹語手中接過一個碎花青瓷撞邊的紋金盤子,笑道:“這個呢,是小廚房新做出的,叫貴妃妝,將棠梨花、紅豆沙、蓮子粉細細剁碎,落鹽揉勻,和入糯米麵捏成厚薄均勻、大如茶盅的圓形餅,待炒鍋中的核桃油煉熟,文火細煎至金黃色澤即可。”
朱成璧輕輕一嗅,果然是香味濃郁,又看那金黃的色澤彷彿宮中華貴女子的眼影一般甚為奪目,不由笑道:“小廚房也是有心了,這幾日比之過去也勤快了不少,翻著花樣來孝敬本宮,可是什麼緣由?”
竹息滿面春風,喜滋滋道:“娘娘被尊為三妃之首,又協理六宮,這外面誰不覷著咱們的臉色,含章宮上下均是十分得意呢!”
朱成璧淡淡一笑:“得意且先不必了,身處後宮,得意或是失意,一朝一夕、變化莫測,誰能保證今日的晴空萬里不會是明日的驟風暴雨呢?”
竹息想了想,忙道:“奴婢知道了,必定知會下人,可不能出了含章宮亂擺譜,沒得給娘娘惹麻煩。”
朱成璧以手支頤,目光慢慢拂過爭豔奪姿的棠梨花,一字一頓道:“含章宮的棠梨花雖好,到底也比不過棠梨宮那滿庭院的棠梨如春雪堆積,只是你也知道,昔日恩寵甚隆的賀婉儀便是獨居那棠梨宮,皇上還御書賜下了‘茂修福惠’的匾額,但如今,她又是什麼下場?本宮雖然目前得意,卻也不能錯了步子,玉厄夫人說的不錯,能扳倒她當真算不得十分的本事。”
竹息正要答話,卻聽一把穩重的男聲響起:“什麼本事不本事的,倒也說給朕聽聽。”
朱成璧見弈澹精神煥發地健步進來,忙起身福了一福:“皇上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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