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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澹澹蜒於淺灘。高山的巍巍乎,流水的洋洋乎,相得益彰,徐徐展於眼前,仿若置身其境,身心皆是舒然。
一曲已畢,木棉似乎是意猶未盡,靜靜回味片刻,終是回神淺淺而笑:“大人的壎聲卻是極好,木棉已然聽得痴了。”語畢輕輕一嘆,“倒真似在十幾年前,於柴扉門前聽著哥哥的壎聲呢。”
朱祈禎忙道:“是我不好,教你思念家人了。”
木棉微微沉默,已然恢復了往日裡的俏皮神色:“大人吹了這麼久,到頭來還要向我賠罪,想必心裡一定苦得緊,也罷,隔幾日我再蒸一籠紫薯糕給大人當作是給大人陪個不是。”
語畢,木棉又莞爾笑道:“大人把高山流水》吹得這麼嫻熟,往日裡是常常吹奏這一曲麼?我聽哥哥說,壎唱而篪和,篪主春分之音,壎主秋分之色,兩相配合,最是悅耳動聽。”木棉狡黠地一笑,“那麼,朱夫人是否極善篪呢?”
朱祈禎有些沉默,只是靜靜望著手中的空谷石頭壎出身,良久才道:“她並不善於樂器,遑論是篪了。”語調微微一頓,轉而笑道,“祈禎有福,聽聞含章宮內數姑姑的廚藝最佳,恭敬不如從命,先謝過姑姑的紫薯糕,若是姑姑喜歡聽壎,祈禎再為姑姑演奏便是。”
這一席話語,已然是轉了官腔,恭謹分明,已非剛剛的輕鬆明快的語氣,木棉雖是納悶,也只好道:“夜也深了,大人還是請回吧,奴婢也要回含章宮當差了。”見朱祈禎頷首,木棉微微屈膝,轉身離去,不過十來步的距離,到底又回過頭去,卻見朱祈禎負著雙手,靜靜望著月空出神,他的心思,彷彿並不在那位邱藝澄的身上,木棉輕輕嘆氣,轉而離去。
注:
1、暹羅,現東南亞國家泰國的古稱。
2、篪,音同“持”,是一種漢族發明的古樂器,也就是所謂的竹壎,是一種低音吹奏樂器。用一管內徑經寸,長約16寸的竹子,兩頭封閉,一端開一個跟笛子一樣的吹孔,順著手指位置,開八個孔,孔的大小決定音高,原理和壎一樣。因此古人把壎篪稱為兄弟。
第四十章 桐黎照夜夜如水(1)
桐黎照夜夜如水(1)
鳳儀宮,昭陽殿,皇后枯坐在梳妝檯前,端正的凌雲髻卻是紋絲不亂,右手卻緊緊握著一隻小巧的琉璃瓶子,在燭火的光暈裡有熒熒的光澤閃現,這是當初在重陽殿被梁諾軒斷為有鶴頂紅的琉璃瓶子,但,這鶴頂紅如何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混進來,又恰好能在搜宮之際被搜到呢?
皇后心裡恨得發緊,當年自己拿鶴頂紅害死秦貴人母子,難道彼時,就被朱成璧留了心?還是朱成璧一直都緊緊盯住了鳳儀宮,才能如此輕鬆便得了手?
笑話,真是笑話!本宮為後十一年,居然一朝栽在了朱成璧手裡,她那樣恭順而謙卑,居然能在本宮背後狠狠捅了一刀子!
凌薇打了簾子進來,奉了一盞安神的百合香片上前,靜靜勸道:“娘娘,您早些歇息吧,已經這麼晚了。”
皇后不動聲色,只把手指輕輕一揚,鎏金鏨玳瑁瑪瑙的護甲似利箭刺破長空,直直指向含章宮的方向:“凌薇,你告訴本宮,現在朱成璧那個賤人在做什麼?”
凌薇忙答道:“跟往常一樣,早早歇下了。”
皇后咬牙切齒,目光是直欲噬人一般的狠烈,連眼角眉梢盡暈染了一片的赤色:“她早早歇下了?真是笑話!當初她費盡心思,不惜服下鶴頂紅來嫁禍於本宮,多麼狠毒的心思,這會兒怎麼可能歇得下!必定也在謀算什麼!”
皇后微微轉首,緊緊迫住凌薇的目光:“宋素琬死了,韓雅潔也死了,你看,她的心思真是滴水不漏!”
凌薇上前一步,緊緊扶住皇后微微發顫的雙肩,柔聲勸慰道:“她的心思,的確是深不可測,從前,是咱們輕視了她。不過,娘娘如今禁足,也沒法子騰出手來對付她呀。”
皇后深深撥出一口氣:“本宮雖然禁足,但依然是大周的皇后,她朱成璧再怎麼得意,不過是卑賤的庶出妾侍而已!只要姑母再多勸皇上幾回,本宮一定可以解除禁足!朱成璧就算再高明,本宮既已經發現了她的下作手段,就一定能把她扳倒!”
凌薇卻只是低了頭,遲疑道:“聽聞妍貴嬪似乎發現了蛛絲馬跡,只是妍貴嬪死後,長信宮上下皆被清理一空,近身伺候的,除了月珠是自盡,其餘盡皆是亂棍打死,殿外伺候的,也被流放西疆,恐怕日後也是輕易動彈琳妃不得。”
皇后狠狠將臺子上的犀牛梳子摜到地上,忿忿道:“本宮就不信,朱成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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