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第1/4 頁)
身後的侍女早已在三道珠簾外停步,無諭,按照宮規她們是不能太過接近主子的。
而就在此時,原本臥於軟榻上,嫵媚嬌豔的葉赫如雲忽然輕輕翻了一個身,嬌聲吟哦道:“陛下……。”。
似醒非醒,似夢非夢。
卻驚的簾外的那個人,魂飛魄散九天外。
她分明聽見,她叫著:“陛下……”。
而她的謙兒不過是幾個月的嬰兒,她葉赫如雲怎會無端牽掛起一個與自己無親無故的孩子?
那,必然是喚他!
她忽然覺得全身的血都湧上了頭頂,當下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撩起眼前迷霧般的紗簾,有些倉促地急走幾步,且聽‘當’地悶響,軟塌一旁柴檀木花架沉重的倒地,緊接著,‘哐啷’一聲,花架上置著的青瓷花瓶亦傾翻於地,在殿外寂靜的午間時分中,清脆地跌破這一隅的靜寂。
葉赫如雲自然是被驚醒起來,她一臉迷茫的看著眼前的阿柔。過了好一會,才驚詫道:“妹妹,你怎麼來了?”
阿柔只聽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下下的,逼的她險些啜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她才終於勉強定住心神,沒有將那句徘徊在心口的話語衝口而出。
“妹妹聽說姐姐身體不適,所以特地前來看望。沒想到一時不小心,倒驚擾了姐姐休息。真是不好意思,還請姐姐原諒一二。”
阿柔拼命抑制住心裡的激動,她說著,低垂下頭。腳下,是鋪在殿中厚實平坦的紅色繡金花地氈。此時,地氈上導瀉了一灘的水漬,顯得有些凌亂不堪。
而那瓶裡,本插著採來的幾枝鈴蘭,白色的花朵,灑於紅氈毯上,濡得那紅色亦著了幾許更深的朱紫。
印上她方才踩著水漬溼漉漉走進殿來的留下的那些許的腳印,更濡出讓人難耐的朱紫深色。
阿柔緊緊的握著手掌中的那條絲帕,她聲嘶力竭在心中對自己說道:“蕭錦彥,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挖出來!”
番外:錦繡煙雲(8)
稍稍寒暄幾句,阿柔幾乎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驚慌,告辭之後快步走出了風雅殿。
花瓶墜地的聲音,無疑會引來外面侍女的注意,可,更令她無所適從的是,那個人,雖然在世人的眼底已經死去,可是,這一刻,在這華美的風雅殿中,在葉赫如雲的口中,他卻如同無處不在的幽靈,虛浮地飄蕩著,在暗處陰冷的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或許,再多一刻的滯留,他就會噬完她的靈魂,然後,將過去她所受的那些苦難,再度強加在她身上。
多少年了,哪怕再大的風浪,其實,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目送阿柔離去,葉赫如雲嘴角微微一笑,這才施施然起身。
她漠然地從那滿地的碎瓷中,踏過步去,她並沒有穿上榻前的絲履,而是赤足踏過那些碎瓷與花露水漬。
紅色地氈上,她白皙的足猶如金蓮般小巧,足踝處透著和碎瓷一般細膩的青白色,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為潔白無暇的顏色,即便是冬日的雪,也抵不過她肌膚的色澤。
而,就在她姍姍走過的地方。在這片潔白中,迅疾地,便湮開一朵朵的緋紅,不是她裙裾的緋意染就,恰是,是她嬌嫩的足底被鋒利的瓷片劃透。
每一步,都綻開著別樣旖旎的血蓮,蓮瓣綻開,發出細微的聲音,那是輕薄的瓷片被踏裂成更為密匝的碎碴子,紅毯愈顯殷濃,那縷殷濃緩緩地蔓延,在她輕緩的步履中,漸漸妖饒。
殿外,一道玄色的身影,終是再忍不住,電掣般掠進殿內,只輕輕一抱,便將她從那一地碎瓷片中抱起,她的身子很輕,輕到,抱於手中,宛然一點份量都沒有。
“你到底要幹什麼?”蕭錦彥的臉色,黑的簡直可怕而又陰鬱。
葉赫如雲縮在他的懷裡,兩手攀上他的頸子,胸前的衣襟,早已春光薄透。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身上那層單薄的輕紗,掩不住底下的蒼白,本是窄小的裙衫,罩在她的身上,卻仍嫌虛大。
領襟處繡著淺緋的花色,繁複精緻這簇簇花色,如同碎瓷上被血微染紅暈的鈴蘭一樣,終是映不進他的眸底。
番外:不辨也好
“呵呵,主上,臣妾似乎沒有做錯什麼吧?您為何如此這樣的臉色?”
說罷,那美麗的容顏上,連絲毫的笑意都泯下了。
有的,只是漠然、清冷,並未隨著玄色身影的抱起,有絲毫的轉變,也沒有女子扭捏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