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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嫣柔點點頭依次坐下,幾個人互相自我介紹之後,這才總算消除了嫣柔尷尬的境地。
掌燈時分時,菜餚才從廚房裡傳過來。臨水的亭子四下都點起燈來,花照那頭,冰裂紋格子的光線透過花窗對映出來,閃閃爍爍投在嫣柔的臉上。
只見她眼睛緊緊盯著那個漸漸行來的白漣,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一明一滅,少頃,緊抿的唇角稍稍落下去,轉眼又飛上來——外不外人的她不好說,可看來這姓顧的,這回來明月樓只怕另有心事。
只聽最上頭那一桌只橫著坐了五六個人,顧先生的身影分外惹眼。也不知他說了什麼,惹得幾位美人都一齊嬌笑起來。
那薛氏更是笑道:“算了吧!你在我這兒,幾時把自己當外人呢?我一片好心請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只顧油嘴打花的做什麼?你不樂意還杵在這裡?腳生在你腿下面,提起來走了就是。我還能把你鋦在這兒?”
一眾人笑聲又起,薛氏身邊的白漣卻已經轉身進到跨院,正遇見樓裡負責奉香的小丫頭捧著托盤走過來。
原是夏日裡蚊蟲繁多,開在水榭旁邊的宴席更要仔細驅蚊,這才四下用香的。
香信無痕
白漣漪走過去一瞧,見那托盤裡,一隻彩瓷香薰鴨伸著細長的脖頸,昂首張嘴似在憑空而鳴。
一線極微薄的香菸順著鴨嘴的弧度嫋嫋升起,暖熱的空氣中便多了濃厚豐腴的甜香。
白漣只輕嗅一下,便皺著眉問:“這是誰燒的?”說這話,眼睛卻是瞟向了上桌的那個身影。
小丫頭低頭答道:“這香歆月姑娘親手燒的,打發奴婢送過來給薛媽媽用。”
歆月?她如何肯坐這種事情?難道說,那些無中生有的訊息,居然不是空穴來風?
顧玉鳴你個狠心無情的小冤家
白漣胸口狂跳一陣,想了想,忽又笑了,順手接過托盤,揚臉打發小丫頭下去。她腳下輕盈,從側邊的花門轉進寬敞的亭間,將香薰鴨放在顧先生對過的高几上。
那顧先生正坐在西首官帽椅上吃茶,抬頭看見是她,唇邊似笑非笑的一彎,勾起小指頭在心口上劃了個圈兒。
白漪瞬間飛紅了臉,斜著一雙妙目只不去理他,穩穩當當走到薛氏身旁。
他們倆眉眼官司打得火熱,一旁有人早瞧在眼裡,羞花臺的華眉當下便是扯了絲巾,無限嫵媚輕佻的“嘰”的一笑:“幾日不見,白姑娘真是越發通曉風情了。”
白漣聞言飛快的向薛氏望了一眼,見她面無異色方轉回頭,作勢嗔道:
“華姑娘慣會拿我們下人取笑。知道咱們小門小戶裡出來的女孩兒沒見過世面,偏提起‘風情’兩個字打咱們的臉。誰還不知道呢,當年咱們西京城十里春風路,風裡吹的歌裡唱的都是華姑娘的大名:‘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什麼是風情?這才是真正的風情呢!”。
華眉不禁哈哈大笑。伸出蔥管般的玉指來,隔空點往白漣胸前,半晌只說了個:“你呀!”
又折身過來,向眾人道:“聽聽,聽聽這一張利嘴!跟在薛媽媽身邊的果然不一般,小丫頭如今長進了。”
香信無痕(2)
華眉是樓裡的四大花魁之一,眼下又正是芳齡妙歲,風頭無限時,眾人自然跟著笑,卻也有人湊趣兒:“這話說得不假。人封華姑娘為橫波娘子,可見當日斗魁大選時的名氣,莫說西京城了,就連整個南直隸比下來,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那些王孫貴胄、公子哥兒們,狂蜂迷蝶一樣,花出來的金子銀子,堆一堆只怕都成山了!”
華姑娘這頭便又笑,一面搖手道:“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還提它做什麼?如今後浪推前浪,咱們這些個前浪啊,也不知撞在岸邊的哪塊亂石頭上,早粉身碎骨了。就說我吧,什麼風情不風情的?從前那些煙紅露綠、燕舞鶯聲,那都是裝出來的風情。怎麼比得了你們這一段天然的風情,招人疼呢?”
她分明對著眾人說話,眼風卻不住落在顧玉鳴身上,忽又轉向白漣,戲謔的道:“這其中的道理,白漣你這個年紀怕還是悟不出。不過也無妨。你若不信,喏——”
說著往旁邊一努嘴,“只管問問你的好好人顧先生去。”
白漣聽了這話羞得了不得。目光飄起來,在眾人人臉上滴溜溜轉圈,只不敢看顧先生那邊。
顧玉鳴面不改色,眼皮往華眉身上只一搭,輕輕巧巧就划過去,仍向著薛氏道:“太太燻的什麼香?”
薛氏眉間一蹙,轉頭問白漣:“怎麼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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