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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悅邊在寺裡散步,邊這樣想著,不禁搖搖頭,笑自己太過痴傻,竟然會有這種天真的幻想。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玄仁大師的禪房門前。在現在的白馬寺裡,玄字輩是最高的輩分了,共有十七位玄字輩的大師。柳文悅的乾爹玄明排行老三,玄仁第二,大師兄玄苦是現在的住持方丈。
玄仁正在給弟子們講經。柳文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在最後面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玄仁雙目微閉,不緊不慢但很有規律的撥動手裡的佛珠。“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盛。五陰,色、受、想、行、識。陰乃黑暗蓋覆之義,亦稱五蘊;色,即色法,凡可象形顯色,而為目所及見者皆是;受,即領納,凡苦樂好惡,得之於心,而生逆順之感者皆是;想,即想象,凡遇事物之境,反覆推思者皆是;行,即造作,遷流不停之義,凡對事物之境,起心作意,遞轉生滅者皆是。識,即了別,凡識別事物,總取境相者皆是。此五唯色屬色法,餘則屬心法,此苦為因,餘七為果,有此五陰熾盛於中,使人昏昏擾擾,焦勞不安,而生死流轉,永無終日,故云是苦……”
“人生莫不苦樂參半,知其樂,忘其苦。明其心,苦其志。追其型,忘其意。所說,所想,所做,所為,所用,所棄,所喜,所怨,所憂,所慮,皆為人之五行,心志之所發。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
玄仁正在講的,是佛家所說的人生八苦。柳文悅此時此刻,心中正是苦悶。可是柳文悅根本沒在聽,她從來不相信世間有神明或佛祖之說。但是,她還是願意繼續待在這裡,因為禪房裡的那股濃濃的檀香味兒讓她覺得心情平靜。
“萬物因緣而生,並非本來實有。玄奘法師所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所謂五蘊皆空,意謂不論色、受、想、行、識,均屬因緣所生法,無固定不變之自性;若以其為實有自性,則是虛妄分別,故色之本為空……”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諸法者。指前五蘊也。空相者,即真空實相也。菩薩復告舍利子雲:既了諸法當體即是真空實相,實相之體,本無生滅,既無生滅,豈有垢淨,既無垢淨,豈有增減乎?”
玄仁慢慢悠悠地講了好久好久,柳文悅什麼都沒聽進去。柳文悅只是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草原之上,頭頂是寬闊而碧藍的天空,絲絲縷縷的白雲在空中自在遊動。不知道是因為那些佛法呢,還是因為玄仁大師頗有感染力的聲音,她覺得心裡一片空明,平靜如水。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干弟子已經退了下去,只有玄仁大師仍舊閉目打坐,禪房裡靜得只聽見他撥動念珠的聲音。柳文悅輕手輕腳地站起來,準備偷偷走掉,以免打擾到大師清修。
“施主,”玄仁早已知道柳文悅的存在,柳文悅只好雙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大師,小女子無意打擾大師清修,還請大師見諒。”
“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若無憂思苦慮,橫生慾念,自然清明。”
柳文悅猛然怔住,玄仁的話她聽懂了。那話似乎就是為了點化她而說的,莫非大師能看穿人的心?“謹遵大師教誨。小女子告退。”柳文悅再拜而出。
“心滅,則種種魔滅。”柳文悅伸手撫著自己的心口,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若要心滅談何容易!”
“小悅兒!”玄明的聲音就在柳文悅的耳邊響了起來。
柳文悅急忙往後跳開一步,“老頑童乾爹,沒事兒幹嗎來嚇唬人啊?”
老頑童嘻嘻一笑,“我叫了你好幾遍都不搭理我,我還以為你失聰了呢,看來沒事兒。”他看看玄仁的禪房,問道:“怎麼,去聽師兄講經啊?有什麼心得啊,說來聽聽。”
“什麼空啊色的,我沒聽懂。乾爹你不妨解釋給我聽啊。”對付老頑童就得用這一招,柳文悅知道,玄明雖然是有名的大師,但是他最討厭講經了,即使每日必行的早課,要給自己的入室弟子講授佛法,他都會覺得煩,總是草草了事。這老頑童這會兒來找她,鐵定會纏著她沒完沒了的。讓他解釋經文,保證不用趕,他自己就會溜之大吉的。“啊,就是那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這個,小悅兒,我還有事,你自己玩兒吧。”果然,一聽到要他解釋經文,老頑童跑得比兔子還快。真搞不懂,既然這麼怕這些,當初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