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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欲同董鄂氏共火浴葬之,不成之後又稱要出家,最後身體病入膏肓,死時還念念不忘董鄂的名字——烏雲珠。
我忽然想笑,那個一樣的雲字和近似的相貌果然只是我的多慮。但他做的這些事情同當年的多爾袞做的些許事情倒是像的很,而他們,一樣都是灰飛煙滅的結局。
前日拜見莊妃,她很意外我的出現,但她似乎明事了不少。她的兒子,她的孫子,同她之間,隔著大大皇位,隔著大大的天下。她給不了他們親情溫暖,她惟有看我在他們身邊安然度日。
可我的安然是因為我從未放鬆過一天,我有我生存的法則。
我懂福臨他縱是再信我,尊我,寵我,溺我,可他身為帝王,他想殺想剮的人,都不是由我決定的。
我不過,看懂了他的眼神,成就了他的心事罷了。
“玄燁,身為一個帝王不能太過兒女私情,身為帝王要有帝王的隱忍,更要有帝王的狠毒。”
每一個活下去的人,每一個站在高處的人,之所以他們走的遠,之所以他們站的高,是因為腳下有無數人的鮮血,他們踩著很多的屍體。
我第一次同玄燁說這些黑暗的感悟,他一時沒有理解,直愣愣的看著我,“嬤嬤,你說的我從書上都未看到過。”
我笑,“等你經歷過一次,兩次的欺騙和算計之後,就會發現心都不會痛了。夜也不寂寞了,哪怕是冰天雪地也可以睡著。慢慢的,這些你會懂的。”
因為我,慕容雲,就是這樣活過來的。
這一夜是康熙元年的除夕夜,紫金城裡分外熱鬧。
十八年前,我也是在除夕之前的某個晚上,被自己最最深愛的男子送入皇宮。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雖然有聰明睿智,滿腹詩文,還是愚蠢不堪,天真可憐。莫怪幼年家境富足的時候,那位鄉中有名的西席在送我《詩經》時說,“書可讀,切記書中情意不可信。”
然,書我讀了,書述的情意也實不忍不信。
皆因那份單純的信,皆因那個天真的我,曾同他有過一個秋天肆意,繁華飛揚的午後。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起初,玄燁還是阿哥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詩經》中的句子,我教他讀,聽他背。
心會有些迷茫,彷彿被那個午後的笑語勾去了一魄,片刻後,再緩緩的被現實沉澱。
這些年,我早已不再做入宮初的那個夢。
在那裡,路很長,又很黑,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提著行囊走著。心裡明白天亮的時候,就要面對宮裡的爾虞我詐,害怕不已。可轉念一思,這是為著他呀,便有了勇氣,強迫著自己堅定的走下去。
直到在轉身尋求庇護的時候,發現身後空空如也,他的眼中,依舊只有那一個談笑生風的女子;直到聽聞他鄭重的,此生非卿不娶的許諾後,學士府前紅炮震天,他的臥室裡,龍鳳燈燭初上;直到……
然後我醒了,原來夢中的心痛,也能令人痛到徹夜不眠!心有餘悸!而無力可施!
這些年,時間一絲絲流逝,我同他在不同的世界各自老去。
幾進幾齣,我還是在宮裡生活,表面上週而復始的簡單重複著,內中暗流不斷,處處同前朝的大小事物同貶同榮。
他是朝中重臣,他可以不負責任的把我遺忘在這個生死不聽人願的牢籠中,但我卻不能任憑丟棄。他步步高昇,他幸福快樂,他如何如何,我沒有阻止自己去了解。那不過,是為自保而必須瞭解的事情罷了。
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很多。
也許,書上說的那人世間最恩愛美好的伉儷眷侶,有是有,卻非我這等平常女子可以求得。
就似那天空中,為新年而燃放的燦爛奪目的煙火,像我這樣的凡人只能在底下仰首遙看。
一切都很累,可那些累在身不由己與苟延殘喘前,又算的了什麼?
心魂同步,天長地久,尤不及殘羹冷觶還可果腹。
就如多爾袞和苗喵喵。
就如福臨和董鄂。
他們的結局,可曾比我好過分毫?
我無人可以生死與共,可我始終活著;看著他。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白頭偕老。
番外篇之若相惜(范文程篇)
一封書信靜靜的躺在桌几上,清風吹動,掀起它的一角,隱約有山水畫在背面,看信的人已經不在屋裡了,只留短短几行字,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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