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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打定主意不走,他乾脆蹲下身,將我扶起,道:“他們是家人,你也是,若救了他們而讓你涉險,那便沒有意思了。”
我怔住,我是他的家人?他是這樣說的嗎?若在慕容山莊時聽到這句話我只會覺得虛偽,此時聽來卻覺得心裡暖暖地。
我愣住不動,尤自想著這句話,他見我不動,也不等我自覺自願,手一用力,將我扛在肩上,我失聲尖叫,只覺洶湧的河水就在我的頭頂,便一陣暈眩。
“閉上眼,我讓你睜開時才睜開。”他語氣從容,似待會要做的並不是極冒險的事情,我只是點頭,不用他說便早已把眼睛閉起來,開玩笑,這樣被他扛著在石頭上躍,我若睜著眼,不嚇出心臟病才怪。
他沒再多言,我只覺,腰腹間一緊,一股向上的衝力把我往上託,卻馬上又猛的下沉,我咬住牙,不讓被頂得難受的腹部逼我叫出聲,同時我知道他已經成功的躍到了前面的礁石上。
這樣的起伏來回了幾次,我已完全的搞不清狀況,胃被頂的難受,卻不敢叫出聲,只是努力的閉上眼,聽近在耳邊的湍急水聲。
躍到某處時,他停了停,我想,該是到了那處兩塊礁石相距較遠的地方,他的喘氣聲極重,看來已是用了大半的力氣,我本想讓他停下歇一會兒,但終是忍住,此時應該一鼓作氣才行。
若掉下去,就一起吧,情豆毒都能挺過去,還怕被淹死,我心裡打定主意,便橫下一條心,而扛著我的舒春雨也似下定決心,猛吸一口氣,沒再猶豫,一躍而起。
其實不過幾秒,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我閉緊眼,打定主意不睜眼看,耳邊有風聲,我能感到舒春雨全身的肌內糾結,將我整個人托起,然後躍到某一點高度時便如之前幾次那樣開始下沉。
著陸點極小,我記得,那只是剛露出水面的一小塊礁石,就算能夠躍上去,兩人的衝力足可以將我們帶下水去,我膽戰心驚,甚至已準備好全身浸入水中,然而舒春雨反應快得驚人,一著陸,人像個陀螺般,即使上身已往前傾仍生生地反轉過身,那股衝力被改了方向,力道頓時減了大半,人勉強站穩,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人又躍起,向著前方的礁石。
最難的地方已經躍過,後面的幾次跳躍便容易很多,即使閉著眼,我也知離岸已很近,提著的心漸漸放鬆起來。
最後一躍,終於到了岸上,可能已力竭,人一著地,他便已站不住,跌在地上,卻仍記得要保護我,將我抱住,讓我跌在他懷中。
我已被折騰的七葷八素,只是聽到頭頂粗重的喘氣聲,動彈不得,直到鼻端有濃重的血腥,才猛地彈坐起身,入眼是他胸口的傷,已全部崩裂,衣衫上盡是鮮血。
我腦中“嗡”的一下,手忙腳亂的拉開他的衣服,他只是悶哼幾聲,根本沒力氣阻止我徒勞的止血。
“怎麼辦?止不住。”我撕下里衣,去包紮他的傷口,然而裂開的傷口極大,根本就是圖勞無功。
舒春雨伸手點了自己的幾處穴道,血稍稍控制住卻仍在不住往外流,我見他臉色蒼白,自己完全束手無策,急得快哭出來,卻拼命的讓自己鎮定,腦中想著各種止血的方法,然而一片混亂。
忽然,眼睛瞥見不遠處的一株矮樹,人愣了愣。
“這叫側柏葉,止血效果不如田七,卻能縮短出血,凝血時間,也算止血佳品。”
“不就是柏樹葉子,氣味難聞,誰會用它?”
我想起某次與慕容瓏的這段對話,人快速的站起身走到那株樹前,有些慌亂的從矮樹上撕下幾片葉子,直接就往嘴裡嚼,舌頭狠狠的疼痛起來,那味道既苦又澀,伴著難聞的氣味直衝鼻腔,卻顧不了這麼多,用力嚼了幾下便吐出來塗在舒春雨的傷口上,太少止不住,便又塞了點往嘴裡。
我舌頭受傷,舒春雨哪會不知,他終是不忍,阻止道:“側柏葉止血也算佳品,這點夠了,不要再嚼。”
我又在他的傷口上敷了一些,蓋住整個傷口才算數,口中也在出血,我便乾脆又塞了些含在嘴裡。
也不知是那側柏葉真的起效還是慕容瓏點住穴道的緣故,傷口的血終於不再流了,我稍稍鬆了口氣,靠在旁邊的石頭上喘氣。
一場水中脫險已讓兩人筋疲力盡,若回去救人又當如何?我忽然自問。
“得先治好你的傷才行。”我作了決定,忍著舌頭的疼痛道。
舒春雨沒有答話,我轉頭看他,他閉著眼,是在考慮著什麼。
“我的傷無礙,”好一會兒他才道,“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