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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一開始遇到那位沉默寡言的自稱顧離殤的劍客,他給綰絮的就是安穩可靠的印象。有這種印象做鋪陳,此刻顧離殤與玉臨風的重合,她竟未覺得十分突兀。
綰絮有些喟嘆地望著他,玉臨風,她說:“你竟然會這種高深的東西,我……我真是沒認出來。”
不是綰絮沒見識,縮骨術這種功夫,就跟那仙丹不死藥一般,屬於傳說中的玩意。傳說盡善盡美,然而再如何人口相傳,哪怕有名到天下皆知的程度,傳說還是那個傳說,真正能親眼見到傳說成真的人,便已經可稱為奇蹟了。
玉臨風轉臉看著她,微微一笑,這一笑,真的就宛如初見,就算他不說話,這一笑的親切從容,也足夠讓綰絮放下所有芥蒂,舒心寬懷,真心接受了他就是玉臨風的事實。承認他是那個曾讓自己胸懷大暢的男子。
“我也是偶然間得到縮骨術的秘法,不過可惜也只是略懂皮毛,用盡全力也只能改變三分之一的容貌,再多就辦不到了。”玉臨風微笑道。
縮骨術,試想,擁有了這門武功的人,那還不是想去哪就去哪,隨心所欲,他若是想縱橫天下,恐怕沒人能攔。這是多恐怖的能力,精通縮骨術的人,甚至可以將自己變得孩童般大小,然後再變回來,身體的骨頭比橡膠還要可塑,隨意拉伸壓縮,直教人發寒之餘又感到匪夷所思。
綰絮沒有想到,這麼一件存在傳說裡的事情,居然不僅成了真,還是自己一直認識的某人。這感覺實在奇妙得很。她看著玉臨風的眼中,也有了掩不住的驚歎於歡喜。
“那也很難得了。”她點頭贊和。在這時候她已經完全將公子拋在了一邊,她所知道的奇人異事,換在別的什麼人身上,她感嘆加感佩,和其他人一樣欣然嚮往。但這種感覺,永遠無法移植到公子身上。
換到他身上,那種油然而生的對強者的尊敬,全部在無形中化解消失。好像無論公子有多強,她都無法給出什麼反應。
這不是她刻意的,實在是她自己也不曾注意的事情。
任逍遙和玉臨風被這麼一打岔,雖然沒再動手,看對方時候的臉色卻都未見得好轉。
那天晚上兩個人不歡而散,玉臨風卻沒有走,他在易南風床下打了地鋪,直接睡上去了。
後來綰絮才知道縮骨術也不是那麼好用的,玉臨風盤膝運功了一個晚上,才將所謂“錯位”的骨頭矯正過來,他耗了全部內力,第二日臉容也懨懨的,雖然還是玉樹臨風,不過卻有點像欲倒的樹了。
玉臨風只是將自己的模樣改動了三分,因此和他扮顧離殤時的樣子,其實很相似。然而就是這三分的改變,已經讓他元氣大傷,耗了小半條命。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強行將骨頭移位,實在有些難過了。如果真讓他變成孩童,那顯然不可能的。
任逍遙搖著扇子在大樹底下納涼,看見了玉臨風蠟黃的臉,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只是奉送了兩個字:“找罪。”
玉臨風沒理睬他,應該說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正正經經瞧過任逍遙。
最後貌似還是任逍遙主動貼過去,有事沒事找點什麼話,綰絮倒能看出來他對這位“好兄弟”是真的忍讓,玉臨風再對他擺臉色,不理不睬,也不見任逍遙跳腳。
這實在是讓她很驚詫,她還真沒見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大爺對誰這麼做小伏低過,老實說以任逍遙陰狠的性格,視人命如草芥,她決計想不出他也能有啥好兄弟,而他認定的這位兄弟還是玉臨風,玉臨風的性格明顯光明磊落的多,光風霽月,胸懷正義,怎麼看都不是任逍遙的一路人。
而且目前這情況,明顯還是任逍遙倒貼的人家。
想起來就驚悚。
玉臨風玉公子,這個在江湖三公子中她瞭解最少的人,這次真正讓綰絮敬畏了。儘管玉臨風從沒承認任逍遙是好兄弟,但任逍遙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給易南風施完針,看了看旁邊,玉臨風當然是全程護駕,一直站在窗前密切注意動靜。綰絮輕嘆著,問:“玉公子,為何你要捨棄家裡,不遠萬里到西域來?”她對玉臨風的感覺不同,江湖三公子中,玉臨風可以說是綰絮最為欣賞、也最為覺得可惜的一個人。因為兩人間曾經頗為微妙的接觸,留下的盡是對彼此的遺憾,後來她被皇叔羽靜王強行帶回宮中時,已經得知玉臨風失蹤的訊息,這種遺憾就漸漸在心底昇華,變為惺惺相惜。
這時得知玉臨風原來平安無恙,心中的感覺自然寬慰無限,竟覺得對他有無盡的親近和親切,人生某些時候盡如此,許多並不明顯的感情,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