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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了順她的發,袖子裡慢慢拿出一把小小的木梳,他似乎頓了頓,才將梳子□她頭髮裡,“……上次在街市上看到的,覺得很漂亮,想送給你。你不討厭的話,就收下罷,每天早晨梳一梳,對頭髮好。”
綰絮驚怔,抬頭看他,水蘭舟已經別過臉,目光投向懸崖底,淡淡地注視那一群樹枝交錯。她看到他的面具好像起了變化,與上次見到時不大相同。她伸手摸了摸髮絲裡的梳子。
只聽他說道:“懸崖中間有一個密道,那個人應該就是從那道密道里進出。從崖底沿著密道上來,半個時辰足矣。”
綰絮看了看下面:“我就等他半個時辰。”
那張面具後,有一雙遠山流水的眸子正在凝視,水蘭舟看著她,這孩子,對他還是有依戀……他做了那麼多努力,還是沒能抹殺掉這種依戀。
他對她說:“你保重,我要走了。”
綰絮神情出現極細微的變化,她淡淡地道:“嗯。”
【炫】恍【書】然【網】覺得身邊的蘭香似乎稀少不少,這種感覺,比起上次又陌生了。綰絮喉間一啞,緩緩抬起了頭,“公子,我一直想問,為什麼不能叫你師父?”
水蘭舟把白馬牽過來,用韁繩捆在樹幹上,拍著馬的鬃毛,他轉過頭:“你不願意叫公子,也可以叫名字。”
綰絮喉嚨又是一緊,乾脆把頭低下去。聽著身邊動靜漸小,竟然傳來一聲馬嘶,然後馬蹄響起,緩緩向她走過來。她睜大眼看見一匹馬停在她面前,再往上,水蘭舟騎在馬背上,手中握著一杆馬鞭。他在馬上衝她微微傾身:“那個人如果上來,告訴他,他的那匹馬在樹林裡走失了,我把它捆在前面溪水旁邊。他如果騎得動,就去牽馬。”
綰絮愕然地點了點頭。
水蘭舟解下腰間一隻布袋,遞上去:“這裡是我新配的藥,還有一張藥方,你拿去。也許用得上。”
綰絮雙手捧了過來,她仰頭,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叫:“公子,你騎馬小心。”
伸手拍了一下她,水蘭舟點頭:“不用擔心,我騎術很精。”
綰絮勉強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水蘭舟看著天色,知道非走不可。他無聲地在心底一嘆,揚起馬鞭子,抽在了馬的身上。
綰絮看著他一路絕塵,在懸崖邊找了乾淨的地方坐下來,此時早過了姬夜商離開時說的一炷香時間,也沒見有人來尋找,恐怕,他的那些屬下們,對他想做的事心裡早已有數。
太陽落到半山腰,山風漸漸涼起來,她站起來撿了一些樹枝,又坐了回去,從袖子裡摸出火石點上,抱著膝蓋,她安靜地坐在火堆旁。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任氏逍遙
姬夜商一上來,見到綰絮還等在那裡,不由愣住了。他緩步走過去,綰絮回頭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他面上浮起笑意:“我以為你跟你那師父走了。”
綰絮慢慢把木棍放下,慢吞吞道:“大王身上傷痕累累,就這麼回去,怎麼向屬下們交代。”
姬夜商冷笑:“你原來擔心這個,怕你跟你師父被我的人發現,心虛了?”
“大王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那麼不堪,”綰絮慢悠悠地說,“說起來,還是大王執意帶本宮出來,本宮情願在屋子裡燃香睡覺。”
姬夜商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沒說。他抬腳走過去,腳上卻一陣抽筋,疼的直抽涼氣。腳踝裡似乎有什麼卡著,走也走不動。他硬咬著牙一步步挪過去,又牽動胸口上的傷處,拉伸的傷口撕開,胸前本就少的衣服轉眼滲上了血。
他艱難地在火堆邊坐下,看見綰絮的白馬在樹旁轉悠,便問道:“我的馬呢?”
“大王把馬牽在哪裡,大王自己不知道嗎?”綰絮沒有直接回答他問題,而是撥了撥火堆,面無表情道。
短短一句話又把姬夜商的火氣撩上來了,要不是著急找她,他何至於連馬都不顧?他怒視著綰絮,忍不住冷笑連聲:“好啊,是本王太多事,哪裡知道帝姬有位神通廣大的師父,一早就到了山崖下面,本王早知道,一定不會多此一舉了!”
綰絮的表情很漠然,由於戴著面紗,姬夜商只能看到她的眼眸裡平靜如水,襯著火光,是什麼流轉不定的色彩。她淡淡說:“大王,天快黑了,我們逗留下去只會更危險。”
姬夜商不說話了,他顯然知道這片樹林,到了晚上野獸出沒,他們兩個人如果不在入夜前離開這裡,都會凶多吉少。這些他自然比綰絮更清楚瞭解,綰絮只是猜測,他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