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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掃掃屋內,桌椅床褥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方小小的鏡臺迎窗擺著。
小童將我的包袱往桌上一扔,跳上凳子坐著,自顧自到了兩杯水,一杯遞給我一杯急急灌進自己喉嚨裡,喘了口氣道:“昨日溫大夫說你要來住,急著讓我連夜收拾的,這鏡臺還是去夫人那裡搬過來的舊物,我瞧著也挺好看的。你們姑娘家啊,就是那麼麻煩,還要弄些個脂粉首飾,若是讓我住,一張床一床被就夠了!不過溫大夫說你是醫術上難得的奇才,一定要讓你隨時都在他眼皮底下好生指導,老爺這才破了例讓你住在醫館。要不是我娘一定讓我每日回去陪她呀,這屋子說不定早就被我阿平佔了!”
他連珠炮似的一席話澆得我滿腹疑惑,讓學徒住在醫館顯然是這位溫大夫自己的主意並不是歷來的規矩,讓他對我如此青眼有加,莫非真是我不知從哪裡表現出了一塊醫學璞玉的苗頭麼?霎時有種被自己被買了卻還不知幾錢幾兩重的惆悵感。
我笑眯眯地問阿平:“溫大夫現在何處?”
阿平朝外努努嘴:“大夫今日忒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已經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還未起,不過昨日我走時見他書房燈還亮著,想必是忙得太晚了罷。”
說著腿一伸,跳下凳子,急急忙忙道:“哎呀,我的地還沒掃完呢,掌櫃來瞧見了要罵的!你快些叫溫大夫起床,來了病人可就晚啦!”
我踟躕地站在對面門前,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拉開。溫莆一如昨日我見他時的裝扮,一襲墨色衣袍妥帖得順著他頎長的身形垂下,溫和雋雅的五官不露半分表情,眼圈下印著淡淡的烏青痕跡,想是昨晚睡得不佳。
他神色木然地看我一眼,昂首抬足夢遊似地擦身走過,我忐忑不定地幫他關上房門,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及至在診室默默坐定,他彷彿才發覺我的存在,含混不清地問了句:“你來了。”
我想著為人徒弟好歹得有點尊師重道的樣子,趕忙沏上一杯濃濃的茶水,雙手奉上:“師父喝茶。”
他眼神驟然多了幾分光彩,眼瞼垂下喝了一大口茶,簌而抬起頭,春暖花開地笑了一笑,讚道:“很香。”
這一笑驚得打起珠簾走進來的阿平如見鬼一般大叫起來:“溫大夫你居然會笑!還笑得這麼好看!”
溫莆眉梢眼角盡含著笑意:“這茶很好喝。”
我恍然大悟,原來一大把茶葉加上滾燙的熱水沖泡的茶正對他胃口,默默在心裡錄上一筆,此後可以藉此討好他。
阿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寫滿仰慕的望著我:“姑娘真了不起,以後也教教阿平怎麼泡茶,溫大夫若是日日這樣笑著,阿平就不用總擔心自己做錯事啦!”
溫莆擱下茶杯詢問:“可是有病者上門?”
阿平道:“又是花滿樓的吹煙姑娘,轎子在門外候著,教我過來瞧瞧大夫現下得不得空。”
溫莆將袖子稍稍捲起一段,露出枝節分明的十指,道:“讓她進來罷。”
稍時,阿平捲起簾子,邁進一位窈窕婀娜的美人兒來。她一身珊瑚色的輕絲羅裙,襟前繡著雪白的五星曼陀羅,纖纖玉腰被象牙色的點珠腰帶束得更顯盈盈不足一握,如同春日裡剛剛抽出絲條的嫩柳枝,舉步一搖皆是風情。秋水煙波似的一雙眼鑲在尖尖的瓜子臉上,卻先向我看了過來。我侷促不安地低頭瞅瞅自己在成衣店隨便買來的白色布裙,因著秋日漸涼,裡面還塞進了一件裡衣。她一眼輕輕從我臉上掠過,最終落到溫莆身上,櫻唇畫出完美的弧度:“溫大夫早。”
一邊款款坐在他對面的四角圓凳上,柔聲細語道:“時辰尚早,吹煙想溫大夫還未用早飯,帶了一些稻香齋的點心,請大夫不要推卻。”便喚道:“山雨,把點心拿進來。”
我想這做大夫真是好,尤其是有名望的大夫,特別是有名望的好看的大夫,不僅能賺診金,還有好吃的和漂亮姑娘送上門,真是個金飯碗。
一個秀氣的小姑娘提著食盒送了進來,溫莆頭也不抬道:“你也還未吃早飯,先拿下去吃些罷。”
我指著自己鼻子:“師父說我?”
他淡淡“嗯”了一聲,我只好忍受住那吹煙姑娘哀怨的氣息和山雨姑娘憤怒的眼神,奪過食盒腳底抹油。
招手喚過阿平,倒上兩杯水,一起窩在廳前的椅子裡享受美人的一番好意。
阿平一手一塊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嘀咕著:“這吹煙姑娘對咱們溫大夫真是一往情深,真是可惜,出身不好。”
我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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