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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我們十三皇子的名諱也是隨便讓你知道的!”領頭的青衫侍衛大聲叱喝,猶如醍醐灌頂,一語將我驚醒。
是了,眼前是當今宣武帝的十三子漓天曦,那他口中喚作“七哥”的,必是和二皇子漓天頎同為魏皇后一母所出的七皇子漓天燼了。
仁熙殿前那雙深邃的眸子和那張如雕鑿般淡漠的面龐突然閃現在腦海中,心裡沒來由一陣慌亂,一根弦牢牢繃緊。
原來,他是真實存在的……
“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漓天曦揚起巴掌,一個‘燒餅’呼之欲出。
那名領頭的青衫侍衛縮了縮腦袋,狠狠瞪我一眼,一臉心有不甘地退至一旁。
“項少不必拘禮,我最厭煩宮中那些冠冕堂皇的禮教。”
見我淺笑未語,漓天曦爽朗大笑,上前拍拍我的肩膀,絲毫不加掩飾地讚道,“項少昨晚的表現讓人眼前一亮,先前我還跟七哥說,不知這些王公大臣們家的公子哥兒個個都是怎樣的酒囊飯袋,卻不想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物,看來京城坊間的傳聞並非虛假。”
微微側身,不動聲色避開他的手掌,雲淡風清間倏然一笑,“十三殿下焉知我與他們不是一類?區區幾副對子幾篇琴曲,我預先可以準備好的。”
“你的眼神,與他們不同。”漓天曦認真道,眸中溢滿清澈光輝,一副瞭然於胸的堅定模樣。
看著他,笑容禁不住綻放開來,這是一個能夠輕易化解冰封的人,溫如滿玉,燦若陽光。
“曦,你的話太多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側傳來,淡漠疏離,似冷風拂過,吹散一地柳絮花紅。
轉身對上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眸,亦如夢中那般深邃迷人。一瞬間,浮雲流轉,天上人間。
我微摒住呼吸,看向眼前男子,清俊修長的身型四周籠罩著冷冽寒氣,似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可望亦不可即。
“參見七殿下,十三殿下。”我躬身行禮,浮雲淡薄,彷彿剛才所見的只是普通的風景陌生的路人。
無數個噩夢驚醒的夜晚,曾不斷告誡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鮮活的只是我的一縷遊魂,還能飄蕩多久,我不知。
揪心牽掛的人和事已被丟棄在了另外一個時空,而那個時空裡的我,也許早已被焚化為空氣中一粒一粒卑微的塵埃。
如今的這具皮囊,究竟還能承載我多久,一天,一年,還是……一輩子……
人生若只如初見(3)
夕陽西斜,暮色萋萋,殘紅碎綠漫天飛舞,散落太液池面,漾碎了三個迎風而立,衣袂翩翩,清逸絕塵的倒影。
如果沒有以後的紛亂糾纏,此生此景,恍如隔世。
“參見七殿下,十三殿下。”
晚風拂面,亦撥弄心絃,耳際嗡嗡作響。
起身卻見漓天曦一臉玩味,劍眉斜飛,笑著問道,“早說了不拘禮數,項少頗為見外,可是因為見了救命恩人,急於要報恩呀?”
我輕揚唇角,墨色眸光淡然看進他眼底,“昨晚蔓清酒醉失禮,如有得罪之處,還望二位殿下見諒。酒量淺薄,著實慚愧,讓十三殿下見笑了。”
眼角餘光輕輕投向漓天曦身旁那抹清雋孤絕的身影,似是始終淡淡看著眼前一幕,冷然無語。
盛夏傍晚的徐徐微風夾裹著他周身四散的冷冽寒氣拂面而來,冰涼浸骨。
漓天曦在耳畔朗聲笑道,“既是救命之恩,是不是該以禮相報?眼下便給你個機會!”
說著便含笑望向遠方。
順著他的眸光抬眼望去,九曲白玉橋攔腰浮於太液池面,曲折綿延盡頭一座湖心亭躍然水上,八角捲棚攢鎏金尖頂,綠璃瓦黃剪邊,煙波浩渺似見仙。
一進鳳儀亭,滿眼便只望見一把松透蒼古,大氣渾厚的七絃長琴。
入目是似曾相識的白玉琴軫,紫檀焦尾,玄黑色琴身通體遍雜小蛇腹斷紋,正是玉瀾堂裡那捧曾淋漓揮灑,淚眼斷腸的絕世絲桐九霄環佩。
只一眼看去便愛不釋手,抬眸輕嘆,“絕世好琴,也唯有宮中可得。”
語調平靜,卻掩飾不住一絲淡淡惋惜。
漓天曦姿態慵懶曲膝斜坐上玉欄美人靠,眼底笑意盈盈,“既是好琴,就不要浪費,項少便再撫一曲,當是報答昨日的救命之恩。七哥,你說呢?”
轉頭望向斜倚亭柱,環胸冷立,一直淡漠寡言的漓天燼,卻見他薄唇輕揚,只淡淡說了句,“能堵住你的嘴就好。”便眸光微轉,繼續看向滿池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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