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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心突然碎如刀割,撕裂般疼痛自胸腔中穿湧而出。我悽迷一笑,似是看透世間俗塵。
如今縱使信任,那麼來日又將如何?
恍惚中,我看見爸爸媽媽在漩渦中浴火併肩而立,火光映照下他們的面容模糊卻無比安詳。我看見舅舅在白色飄渺的霧氣中衝我開懷大笑,笑容裡氤氳著厚重水汽,似一幅年代久遠的水墨畫,漸漸變得不再清晰。
那一世,命運安排施向晚錯開了你們的手,那麼這一世……請允許項蔓清拼盡一切牢牢抓緊他們的手……
人生若只如初見
落日從容,天邊欲留光輝幾許。
夕陽下,雄偉肅重綿延千里的玄畿宮被籠罩在一片濃厚的血色裡,無數琉璃翠瓦在霞光掩映下折射出奇異的絢爛光輝,灑落一地醉人濃妝。
“你的女子身份,為大局著想,朕自不會冒然揭露,回去等候聖旨吧。”宣武帝最後的話言猶在耳。
皇權之下,誰人都是棋子,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如今皇上把柄在握,日後一招不慎,定將使項家亡不待夕。
“項公子,皇上吩咐,無事即可回府。”尖細嗓音打斷沉思,我微微收斂心神轉頭望向眉梢高吊,面色清淡的內侍總管李亭海。
仁熙殿前輕陰拂欄,涼階依舊。
“天色漸晚,宮中不宜久留。”
“有勞李公公。”
接過李亭海遞來的出宮令牌別在腰間,垂眉淡淡行禮,而後轉身緩步離開。
仁熙殿外,太液池畔,九曲橋頭,一人躑躅而行。
湖畔柳絮因風而起,兀自紛飛,縈繞不絕,漸漸跌落成一地細柔,伴隨的還有片片夭夭之紅,在盛夏微風的吹拂下曼舞成殤。
“大膽,什麼人膽敢在此亂闖。”幾個青衣人影伴著刺目劍光瞬間將我包圍。
眉頭輕蹙,心知若然動手必將被當作宮中刺客,右手瞬間拈起的手勢不動聲色淡淡鬆開。
只不過一路隨著這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景緻閒逛至此,何需如此興師動眾,看來在這太液池附近的必定是皇宮裡某個地位甚高的主子。
“住手,蠢豬,沒見著他腰間的令牌嗎,大驚小怪,還不快滾,一群礙眼的傢伙!”清朗的聲音陡然自遠處湖心一座涼亭裡傳來,話音未盡,一個利落灑脫的身影已破空而至,穩穩站在我身邊。
微眯起眼睛看向眼前這個口中猶自罵罵咧咧的年輕男子,幾名執劍的青衣侍衛早已在他到來之前將劍收回並恭敬立於一旁。
“笨蛋笨蛋笨蛋……”只見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仍不甘心地在每個人頭頂各貼了個‘大燒餅’,耳畔傳來的擊打聲甚為響亮。
看著眼前這個長身玉立,姿態優雅的男子突然做出這孩童般的舉動,突然間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
“呃……你……”他轉身一臉不可置信地看我,俊眉斜飛入鬢,嘴唇因著錯愕的表情而微張,露出滿口皓白牙齒。
好一個俊朗公子,只是這臉上的表情也太……太白痴了吧。
輕輕咳嗽兩聲,壓下滿腔笑意,意識到自己仍處在這不知所以然的情勢裡,轉眼間冷漠的表情又回到臉上。
“這不是項相家的公子,項蔓清?”看著他突然湊近的一張俊臉,我不悅地微微後仰,眉頭輕皺。
意識到我的反應,他訕訕一笑,收回了腳步,“呃……呵呵……失禮了……”
“在下不過是欣賞池畔美景無意間闖入,如有打擾還請見諒,告辭!”話音堅定,俐落有致,我拱手作揖,衣袂翻飛間轉身便走。
管你是誰,既知我身上掛著令牌,那就三十六計走為上,再要糾纏不知還會生出怎樣事端,適才仁熙殿內肅殺寒涼的心情也瞬間被攪得煙消雲散。
人生若只如初見(2)
“身手挺快,只是酒量不行,回府沒事兒該好好練練……”身後傳來戲黠笑聲。
聞聽心中猛然一滯,腳步生生頓在那裡,我轉頭疑惑看他。
這句話,什麼意思,是昨晚……
腦中有些畫面閃過,雜亂無章,卻又隱約覺得這人的話音有些熟悉。
“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昨晚宮宴你醉得不省人事,若不是我七哥,你早就從仁熙殿前的臺階上掉下去了,這……算不算救命之恩呢?”
“既是救命之恩,在下理應當面拜謝。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不動聲色,眸光再次轉向眼前這華服俊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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