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部分(第3/4 頁)
是寸土寸金,說實話我們這茶館要不是掌櫃的祖輩留下來的,就靠這些茶錢都賺不來這租金。”小夥計笑我不懂行情。“那你說說那鋪子怎麼個不吉利法?怎麼就不能租呢?”我繼續追問。小夥計看看周圍,壓低嗓子神秘兮兮的說“那鋪子正門對著前街趙半仙的算命館後院,趙半仙會招鬼,後院裡落的都是老鴰子。早上飛晚上飛,要是喜鵲還差不多,買賣攤子前面見這東西多觸黴頭啊?多半風水不好。您說誰能上那做買賣去。”原來是這樣,我倒放了心,叫他幫我打聽那鋪主的訊息,打算一會兒吃畢了茶去瞧瞧地方,若真好就定下,免得再折騰一回。紀曉嵐隔著煙霧眯著眼睛說“看來你也不信那些邪說,其實為兄平生最恨那些惑眾妖言,都說有鬼,誰又真見了?最可恨還有無良文人大寫鬼狐豔書,毒害無知婦孺。”“小的說的可是真的,小爺可得想好了。”“那烏鴉漢人瞧著是倒黴鬼,旗人卻當它是吉祥鳥呢!你且去吧,橫豎不怨你就是了。”普通大眾迷信風水,連院子裡擺個水缸、種顆樹都要找人來相地,花費大把的銀子只為了找個萬年吉穴,倒叫術士賺得缽滿。其實堪輿之術沒想像中那麼值得敬畏,風水學不過是古人樸素的環境科學觀。比如廚房要建在房舍的北面,那是因為從前沒有冰箱,北邊比較涼快少見陽光,食物不易腐爛。再如房前有河曲,若曲向內就主家敗、妻離子散;若曲向外就主子賢、家旺、能傳世代,這根本是後人附會的說法。其原意不過因為河曲向內漲水時易漫出河床,淹沒房屋,當然對住家有損害;而河曲向外,漲水淹的就是對岸,家宅安全自然興旺。又如丁字路口不吉,門前置兩塊泰山石方能擋災,這也是風水師的小把戲。以前馬車沒有剎車系統,一旦失去控制就容易直接衝進丁字路口的宅門,而那兩塊石頭所置距離小於車軸,那麼車子就會被擋住,衝不進屋子裡去,自然擋災了。這都是最簡單不過的原理,凝聚著幾千年來勞動人民的智慧,卻被少數人利用,變化的玄虛無比,以風水之說來迷惑世人,直至現代也還有人被騙,其實就是把古人總結出來的生活常識想得太複雜給神化了。
說書先生終於登場了,驚堂木一拍就算是開了講,雖是半路來聽不知頭尾卻也被吸引住了,這先生口裡的功夫一流,吶喊聲、嘶殺聲、馬蹄聲把個戰爭場面講得是活靈活現好像身臨其境了似的。聽了一會兒我覺得奇 怪{炫;書;網,怎麼有些情節似曾相識,問過紀曉嵐方知道這部書的名字叫做《平虜傳》,是坊間的閒人根據從回疆爭戰歸來的戰士所講的經歷編成的新書,講的是兆惠將軍收復回疆的故事。昨天的結語預告今日的章回是香公主姐妹助軍殺敵的故事,說到這紀大哥還問我“你不是服侍和貴人的嗎?她到底真有姐妹沒有?”我剛要否認還未及回答,他卻一擺手阻了我的話頭,原來說書的在給那香公主的姐姐聖公主“開臉兒”了。(在評書中,一個人物出場時,說書人要對其相貌、打扮、外在特徵進行描述,叫做開臉兒)我也納悶,伊帕爾罕明明只有一個哥哥,怎麼平空多出個姐姐?不過這名起的貼切,當時伊帕爾罕都二十多歲算個老姑娘了,家裡要是再有個沒出嫁的姐姐不就是“剩”公主嗎?懷著好奇心細聽那先生怎麼說:“觀看這女將,貌美又年輕。柳眉彎又細,杏眼水靈靈。膽鼻櫻桃口,牙齒白如銀。頭戴錦繡冠,寶珠綴辮梢。金簪壓雙鬢,斜插翠羽翎。懸搭虎豹尾,鎧甲穿在身。衲襖黃豔豔,寶鏡透光明。兩腳踏鞍鐙,輕輕楊柳身。貂靴玉帶飾,狼皮繡花裙。手持青鋒劍,跨下墨雲騎。揚手流星下,智計無人敵。回疆聖公主,上陣好精神。”說得這叫一個天花亂綴。都說藝術來緣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大概是人們都知道回疆的香公主嫁了皇帝沒有想頭了,就再創造出一個更英姿颯爽的姐姐來供大家YY。我只聽了一會兒,就陷入回憶之中,這邊廂大家聽的再熱鬧,也感受不到我們當時的處境的艱險,直到小夥計續水,我才回到現實中來,雖然說書先生正講到興處,紀曉嵐聽得津津有味,我卻再無心聽了。
雅座都是由倒垂著的竹簾子虛隔著的,我們來得早,佔了離臺子最近的頭一間,在我身後的第二間裡坐著兩個男人,顯然沒有紀大哥聽得這麼投入,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你還別說,這書編的不錯,聽著還挺有當年的感覺。”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如是說。“說的的確熱鬧,不過其中的慘烈怎麼不講?”另一個嗓音柔和些的接腔。“一將功成萬骨枯,咱們兄弟能活著回來,就算撿著了,誰還記著那些死了的?回京有些時候了,可我半夜做夢還會驚醒,總感覺敵人又殺上來了,人都快魔症了。再有機會一定要轉到糧道去,可不幹這危險的差使了。”低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