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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在**之中,每日照例賞給傳話、跑腿太監的賞錢就不是一般小官員家庭支付的起的,若沒有傅恆三天兩頭給我銀子打點他們,想過得舒服就得自已掏腰包了,這雖是陋習卻是現實。官員的低薪難以餬口,手中又有巨大的權力,雖然對待貪汙,清代的律法規定很苛刻,很小的數目都要受以極刑,但很多人為了生存下去還是挺而走險了,常說官逼民反,誰又看到其實是朝廷逼著清官漸漸消失呢?至此我才理解國家給公務員提高待遇,真實目的是“高薪養廉”。
從西琉璃廠逛到東面,擺設、字畫、書藉,轉了近一天,三千兩銀子已是散出去了,我相信紀曉嵐,他看中的東西必是不俗的,至少去堵那些勢力眼的嘴綽綽有餘了。臨分別的時候我將宋刻本的《夢溪筆談》拿給他,當時留意到他愛不釋手,我就動心思買了下來。“給人家置辦婚禮,你這行為可算中飽私囊。”紀曉嵐雖不是個拘小節的人,但也看不慣我佔小便宜。我往他手上一塞笑著說“放心吧,這書錢算我出的,不計在購置費用之內。當是謝大哥陪我辛苦一天吧!”“這本書十兩銀子,算起來夠我兩個月的俸銀,你可比皇上還大方啊!”他喜悅的摩挲著書套,湊在我耳邊低聲說。“咦?這樣大不敬的話你也敢說?哈哈,我可是有錢人,就心安理得的收著吧!你當這種書誰能看懂?拿去給圖爾都裝樣子不是弄巧成拙嗎?”“哈哈,說得也是,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走,我請喝茶。”
黃昏時分,讓圖爾都帶著東西先回臺吉府落帳,我跟著紀曉嵐來到大柵欄鬧市中的玉茗茶館。沒想到他會帶我來這麼一個噪雜的地方,一樓大廳的茶桌旁坐的都是些普通市井百姓,賣瓜子的、賣紙菸的、還有茶水小倌穿行其中,吵吵嚷嚷、熱鬧無比。上了二樓,小夥計迎上來陪笑道“紀大人今兒來的早,好位置都給您留著呢!”“能不早來嗎?這個說書的活兒好,又是生書,昨兒正講到關鍵時刻,來晚了你讓我站著聽去?”原來這茶館是個書場,紀昀顯是這裡的熟客,請我喝茶帶聽評書,招待還真不錯。坐下少說也有一刻鐘了,說書先生還沒來,樓上樓下已坐無虛席,邊喝茶邊閒聊,紀大哥樂不可支的指著樓下坐著的一個人給我看,順著他手指望去,那人除了前額腫了個大包,微有些胖之外,看不出來有什麼可笑的地方,見我不明就裡,他又給我講了個朝裡的趣事。“哈哈,你不知道,朝中有個叫阿桂的將軍原來頭上也長了這麼個大包,好像比他還小些。這幾年一直在回疆打仗,沒在京裡,想必你沒見過,人雖有本事,卻十分傲氣。他是尚書之子,又是舉人出身,一出仕就任軍機處章京,氣焰無比囂張,常常欺負同僚,直到後來犯了事才收斂一些。那一年他阿瑪去世,他從西北趕回來奔喪,我當時剛出仕卻對他的素行早有耳聞,結果就作弄了他一下。”“不是吧?你剛出來作官就敢作弄他?”雖已時過境遷還是為他的大膽捏了把汗。其實我見過阿桂,在回疆的時候他是富德的原任上司,雖然接觸不多也感覺出是個不苟言笑、果斷嚴厲的軍人,一直以為他前額上那道駭人的疤是戰爭的產物,原來竟然不是。紀大哥喝了口茶繼續說“那一次我見到他,就問他‘大人身為將軍,應該注意儀表才是,怎麼能諱疾忌醫任這肉瘤影響形象呢?’他告訴我已看過很多大夫,都說沒有辦法。我就告訴他說‘牛街有位郎中,深藏不露,不是俗人,將軍備些厚禮去求他,必定手到病除。’結果第二天阿桂真的去找那位郎中了,喏就是下面那位,回來以後氣得不行,竟然自己動手把那顆瘤子給割了。”“哈哈!你可真夠損的!可闖了禍了!他沒找你算帳嗎?”“呵呵,年輕時總會做些魯莽的事,不過阿桂將軍當時也沒和我一般計較,倒讓人有些慚愧。”兩人說笑了一會兒,我覺得舒服了許多,筠亭的病壓得我心上沉甸甸的,紀昀的笑話倒叫我放鬆下來不少。
雖說紀大哥要請客,我哪能真的讓清貧文人掏銀子?招手叫來小夥計讓他給換壺好茶,買些精緻茶點,在宮裡日久,口味也養刁了,一般的粗食都難以下嚥。紀大哥沒跟我爭,他知道這幾個小錢我不放在眼裡,點著了菸袋吞雲吐霧,笑說借了我的光也享受一回。小夥計腿勤快,不一會兒就把點心碟子端上來了,我額外多賞他五錢銀子,向他打聽這附近有沒有可以開綢布店的好鋪位招租。“小爺要問鋪位,倒是真有招租的,就在二條那裡,夾在月華樓的和皮貨鋪中間,位置不但好,租金也便宜。可小的得了小爺的賞,少不得掏句實話給您,位置再好可也不能租,那地方不吉利,勸您還是到別處找找吧。”“這附近就沒有別家招租嗎?哪怕是半間鋪子也成啊。”我不死心。“大柵欄這地方多熱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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