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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看到側身避對陳瑾的袁梨晨,嘴唇不易覺察的一動。終是起了離心是不?有了今日,他們之間豈能沒有隔閡,棋子可以再布,可是這心上的痕跡可不那麼容易抹去。
崔鳴珠的目光繼續移動,少了宋婕妤,地上的墨硯便分外刺眼,終究又心疼起自己的那顆好棋,於是她說:“皇上終做了個圓滿的結果了,只是這名婢子,與今日之事也脫不了關係,罪孽不小,也拖下去吧。”
墨硯聽了,面上倒露出一股解脫的淡笑。
做客為何情深盟誓
正當墨硯準備受死的時候,只聽一聲“慢著”傳來。
是誰出言阻止?墨硯尋聲看去,卻是原本側身默立的瑤臺夫人,她此刻已轉過身,正看著自己,那眼瞳彷彿墨黑的吸水石子,在自己身上吸取著滋潤,越來越飽和,放出黑琉璃般的光彩。只聽她說:“我倒覺得這個婢子很是忠烈,我正缺這樣的妥當人,以後就到我宮裡吧。”
因有前面那番變故,陳瑾對她存了一份歉疚,他沒有反對,太后也沒有異議,崔鳴珠便沒有吱聲,她舉扇輕輕搖著看了袁梨晨一眼。
甄蘭馨便出來調和氣氛:“這樣也算是歡喜收場了,才符合今日的慶事。”便有侍女出來領了了墨硯回蓬萊宮休整。
沈太后在甄蘭馨的鼓動下,又命人重整樂宴,一時眾人落座,又一副繁華氣象,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觥籌交錯的喧譁之中,坐在那的袁梨晨心中卻很茫然,剛才充滿憤怒和仇恨,一心是想除掉宋婕妤報仇的,可真正實現了,心裡卻沒有什麼過多的歡喜,朱錦不會回來了,祖母與母親,自己那闔家人,逝去的都不會因宋婕妤的死而歸來,她心頭遽然湧出一股挫敗感,她無味地看著崔鳴珠,須臾眼光在其它已恢復笑顏的人身上流過,心中黯然,須臾藉故退了出去。
她屏退眾侍,隻身一人順步遊蕩著,一彎清流止住她的去路,她抬眼,面前有一架長廊,匾額上“聽鸝廊”三個描金字在陽光下直晃人眼,讓她有眩暈的感覺,四處無人,除了風聲、鳥聲、水流聲,便只有自己的腳步聲。風不光搖曳著花木投在地上的陰影,還傳播著一陣陣花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過於馥郁的芬芳卻使她頭暈,人越發綿軟疲憊,她走到長廊中央,順勢倚在一根廊柱上,垂首看著底下的水流出神。
時間就像廊下的水,也不知流去多少,依稀覺得有個黑影晃上自己來處那邊的長廊盡頭,她不以為意,或許是過路的宮人,可一時周圍卻沒有任何響動,她不由警覺,扭頭相看。
那人見她看自己,緩緩走了過來,走得極輕,極慢,極穩,在袁梨晨對面的廊柱處停住,他的眼睛比身上的黑袍還黑,比頭上金絲束冠還亮,他拿那樣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著她。袁梨晨只覺得侯重茂那雙眼眸裡蘊藏的情緒深不可量,她微微錯開眼去,無心招惹他。
“袁姑娘。”侯重茂輕輕喊了一聲。
袁梨晨睫毛一動,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搭理他,時光靜寂得讓人尷尬,她終於轉過身來看他,他這次臉上沒有往昔的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薄唇緊抿,合著那襲黑袍的顏色,反倒有股陌生的如山的嚴肅。她半晌說了一句:“你難道總穿這一件黑衣嗎?”
侯重茂聽了雙眉一挑,展臂自看身上,嘴角微微揚起,眼裡又似嘲非嘲,說:“那是你從來不注意我罷了,上次我見你穿的是如意暗紋黑錦袍,而這次,我穿的明明是祥雲紋的黑綢袍。”他的語聲散漫,目光彷彿不經意地從袁梨晨的身上拂過:“不過你每次穿的什麼,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袁梨晨聽了,繼續不理他,扭頭只看著底下的水面。
侯重茂便倚著身後那柱子,斜眼看著水面說:“這水有那麼好看嗎?我倒覺得我和你,都比它好看得多。”
袁梨晨睨了他一眼:“你不怕別人看見我和你獨處,惹出是非來嗎?”
侯重茂突然露齒一笑:“我不怕,你怕嗎?”
袁梨晨看著水面依舊不理他。只聽侯重茂懶散不羈地說:“其實,銀子是個好東西,而且我好歹是位太子爺,我敢保證,在能聽我們說話,看到我們的範圍內,都沒有人。”
袁梨晨聽了繼續不說話,只見侯重茂彷彿無聊之極,順手抓那被風吹過來的花瓣,一抓一個準,攤在掌心中,又輕輕一吹,看那花瓣墜到水流裡,他樂此不疲,袁梨晨卻被他攪煩了,開口問他:“你怎麼就做了太子?”
侯重茂聞言,輕輕一拍手,聞了聞掌心餘留的花香,漫不經心地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而且我以前說過啊,要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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