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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我也知道,這話只在你我兩人間,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康先生聽了這話略微安心些,想了想道:“以前我也將陛下當個孩子。但是自從那日之後,便再不敢作此想法了。”
攝政王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那一日,剿殺紀煌的那一日。
攝政王益陽重傷昏厥,高樓中只剩下小皇帝和幾名敵友難分的蒼玉侍衛。更多紀傢俬兵正源源不絕趕來將高樓重重圍困,情勢危若累卵。當康先生終於率援兵趕到衝散私兵上樓時,只看見小皇帝挽著長弓,與眾護衛一起將渾身是血的攝政王護在中間。
康先生至今猶記得那一刻見到小皇帝時心中的震撼。他滿面血汙,看不出面色如何。衣冠凌亂,挽著弓的手臂篩糠一樣顫抖著,明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卻仍然咬牙強撐。見到援兵上來,絲毫也不懈怠,戒備地盯著來人,直到康先生將攝政王的信令奉上,才喝命那幾個穿著蒼玉綠袍的侍衛將攝政王護送到樓下去。
那時的他早已經精疲力竭,直到攝政王被安全送走,這才頹然坐下,咧嘴笑了一下,喘息著說:“總算沒有辜負了皇兄的託付。”
那一笑令康先生印象極深。
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經歷了鮮血淋漓的一場殺戮,在重兵圍困之下,卻堅持到了最後。甚至到了最後還能笑出來。那一刻,康先生從他眼中看見了一個王者才有的光芒。
“陛下他……”回想著當時的震撼,康先生字斟句酌:“陛下他少年老成,絕非王爺口中的頑童。”
“哦?”攝政王直到此時才轉向他,“你這麼認為?”
“是。”康先生篤定地回答:“這些年王爺不在京中,陛下小小年紀,手腕卻厲害,不動聲色間將要害職位都收到了自己手上。即便王爺在,也未必能阻止的了啊。”
攝政王久久不語,過了半晌才長長嘆了口氣:“後生可畏,難怪當年父皇將皇位傳給他。”
“王爺卻不可妄自菲薄。”康先生聽他如此說,不由微微皺眉:“陛下就算再天縱英明,也不過是個孩子。不比王爺,出生入死臥薪嚐膽。他的銳氣或許逼人,卻終究稚嫩了些。”
“以後慢慢就會磨練出來的。”
“也用不了多久了。”康先生語氣急切了起來。
攝政王一怔,不予可否:“哦?”
康先生來回踱了兩步,突然走到門口將大門關上插好,回步來到攝政王的面前單膝跪下:“王爺,下面的話,臣想了許久,實在是不吐不快。”
攝政王盯著他,點了點頭:“你說吧。”
“陛下今年已經十四,再過一年便要加冠。加冠後……就可以親政了。”康先生說這話時,緊緊盯著攝政王,似乎想要用目光劈開他隱藏情緒的面具,看到他真心所想的內容。
“那是好事。”攝政王依然平靜若水。
冷汗從康先生的額角緩緩滑下。話說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進退維谷,無法脫身了。
“你怎麼不說了?”似乎察覺到他此刻心中猶疑,攝政王微微睜開眼,露出一絲精光來。“我聽著呢。”
康先生被那目光一瞧,心頭鈍鈍地一挫,明白自己想說的話,他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此刻若再想反悔改口,必然會讓攝政王誤會自己起了貳心。只有說下去。那話說出來,便是將身家性命都賭在眼前這人身上。事成,自然是功名富貴,前途無量。事敗,便是前功盡棄,株連九族。
問題是,他敢嗎?
他在這裡猶豫著。攝政王居高臨下看著他,心頭也翻騰著巨浪。
這層窗戶紙,他是想往哪邊捅?
康先生略鎮靜了一下心情,又細細地在心中分析了一遍。皇帝對攝政王的猜忌之深,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了。城外河邊的拔黼之爭,更是將兩人彌合關係的最後一線希望葬送掉。今日皇帝親臨,卻將攝政王攔在門外就很說明問題。更何況,指派攝政王住進這明夷堂本身,就是一項極大的挑釁。
以自己對攝政王的瞭解,他絕無可能容忍這樣挑釁。跟在攝政王身邊這麼多年,對他的性格已經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當年陷害他的那群人,從雒陽王垂範到先帝,再到紀煌,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清掃。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況且如今他執掌天下權柄,除了名義上的皇帝之外,天下已經是他的了。小皇帝的各種小動作,都是在挑戰他的容忍度。
既然這樣,也就無需再遲疑了。
思慮一定,康先生便抬起頭來,向攝政王說出了那句關鍵的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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