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滿心疑竇:安哲去山路上幹什麼?他的車子定期在做保養,怎麼會突然剎車出毛病?而且,天色還在傍晚,小混混不是都在深夜飆車的嗎?怎麼會那麼倒黴遇到他們呢?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真的象王安培所說的只是意外嗎?
翻來覆去的只是想著這些事,冷不防一抬頭,正對上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這個滿頭白紗布,活象木乃伊一樣的傢伙。而這個木乃伊也直鉤鉤的盯著我,好象也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我。
“安哲?”我有點不確定了,小心翼翼的問:“安哲?”
安哲的目光直愣愣的四下裡移動了一圈,又落回到了我的身上,機械的點點頭。他的動作這麼僵硬,忽然就讓我有點擔心起來:腦震盪會不會留下什麼可怕的後遺症,比如說輕微的痴呆?
我湊過去仔細打量他:除了滿頭白紗布,身上其餘的部分都蓋在白色的大被子裡,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我再往前湊了湊。
安哲的眼裡閃過一絲微弱的笑意,但是這一笑卻不知道牽扯到了那一處傷痛,讓他呲著牙吸了一口冷氣。可是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終於確信他是真的清醒了。
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高興的過了頭。我的心開始突突亂跳。身不由己的翻過被子山想朝他爬過去,高一腳低一腳的走路讓我有種翻山越嶺的感覺,似乎已經這樣步履蹣跚的跋涉了好遠的路。眼眶也不知不覺就有點發熱,我乾脆停了下來,把腦袋埋進了雪白的棉被裡。
被子裡一股濃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這種醫院裡的味道是我最不喜歡的了,我相信安哲也一樣不喜歡。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揉了揉我的脖子。
我沒有抬頭,心裡卻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真的醒了,真的沒事了。
揉著我脖子的手動作越來越輕緩,我悄悄抬起頭,他的眼睛又閉上了。是又睡著了嗎?
我忍不住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口。熟睡中的安哲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唇邊卻微微綻開了一絲安詳的淺笑。
瑞嘉取出鑰匙正要開門,門卻從裡面拉開了。
舅媽手裡捧著一本書出現在門口,身後的燈光照過來,鬢邊灰白的髮絲清晰可見。
一看到是他,忍不住就先嗔怪起來:“你的大衣呢?這麼冷的天,你就這麼溜光水滑的從車裡出來,著涼了怎麼辦?”
瑞嘉摸了摸身上,隱約想起是剛才在病房裡的時候,看到安心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順手就蓋在了她的身上。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到底沒忍心吵醒她。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又加班了?”舅媽把門開大讓他進來,一邊略帶埋怨的說:“你舅舅已經睡了。你肯定又沒有吃飯吧?你等著,我去給你熱點飯。”
瑞嘉看著她轉身去廚房,本想說不用了的,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也許能有個孩子讓她這樣操勞操勞對她來說,反而是一樁可安慰的事吧。
他捧著熱水杯,慢慢的踱到了可意的臥室。門虛掩著,從半開的門縫,可以看到床鋪的一角,蘋果綠的床單輕盈的垂落在地。床邊的地板上坐著一隻毛茸茸的泰迪熊。
伸手將門推開一些,臥室裡是半年來幾乎絲毫也不曾變化過的景象。書櫃、衣櫃都是出事之前的老樣子。床頭櫃上的檯燈開著,昏弱的燈光柔和的宛如透窗而入的一抹斜陽。
燈光下,是可意安詳的睡容。
她的膚色略微有些蒼白,但是眉眼都和睡著的人一樣,隱約帶著笑容。每次看到她,都會讓瑞嘉想起《睡美人》來,即使在昏睡中,她的表情也生動的彷彿一點聲響就會馬上吵醒她一樣。
她的頭髮長了很多。被母親辮成了一個粗粗的麻花辮斜斜的從枕頭上垂落下來。
瑞嘉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然後仔細的把她的髮辮在枕頭旁邊放好。
一回頭,舅媽已經躡手躡腳的進來了,悄聲說:“去吃飯吧。”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不過氣色還好。半年來她最大的變化就是頭髮灰白了很多。
瑞嘉點點頭,也學著她的樣子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臨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舅媽坐在床邊,又開始輕聲慢氣的給她朗誦《雪萊詩選》。
其實可意並不喜歡雪萊,但是舅媽喜歡,而且固執的認為她也應該喜歡。每天不是雪萊就是唐宋八大家。按照瑞嘉的看法,多念念科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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