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第1/4 頁)
們就無法脫離這種境地。涼鄍就一定該是賀術家的嗎?如果你願意,我們就將這個國家變成宣於家的,如果你不願意,就由我來。我已決定既不做‘宣於’也不是‘伏’,我就是‘夕顏’,開在黑夜中的花朵……你知道嗎,恪哥哥,在賀家莊有一個姓紇乾的巫婆,她說我必定是於罪惡中誕生的浴血鳳凰。既然逃開命運這麼困難,那我就順著它好了。我不需要丈夫,因為我已經不打算再借別人來實現自己的願望,這一次,我真的要自己來。而我要你幫我,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你是哥哥,也是我的保護者,從今以後,你將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們彼此擁有,我們分享一切,就如你脖頸上的那個玉墜一般,我們從此將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宣於恪是懂了,夕顏終是崩潰了。從前不管再艱難,她都仍能勉力的維持住情感和內心的平衡。可是這一次的傷害實在太重了,雖表面上看著仿若是恢復了平靜,但到底她的心是破碎了。對人失去信任,對所有感到絕望,空虛的心靈急需一些重大的決定來填滿,她選擇了極端。
他應該答應嗎?若他拒絕,她內心已極致的憤怒又該找一條什麼路來發洩?如果連他都不能給予,她希望的這最後一分依靠——
宣於恪無聲地伸出了手臂,將靠入懷中的夕顏,輕卻穩的攬住。
夕顏將臉熨帖在宣於恪心口:“你答應嗎?”
宣於恪將唇貼在夕顏頭頂,言語極淡:“何必多此一問……除非你想再聽我說一次我愛你。”
這是什麼樣的情緒?不知何時早已愛她,卻又近在咫尺的對她冷酷至極,明明幼年時是那樣溫柔的一個少年……無辜的不是隻有她,他亦丟失了自己許多年。如今的他們,都已改變了太多,便是回到了當初的家也都不是當初的摸樣。然而終究,卻又無法完全的丟掉,那個自己一直佯裝早已不存在的真實自己。為了這一點點僅剩的執著,便是隻有將自己再次放逐,和命運來一場悲傷的妥協……
去而復返的伏氏,在門口看見床榻上靜靜相擁的兩個人,掩了眼中的落寞,再又悄悄的退去。沒有注意到背後的庭院中,立在花叢後的煙青色人影。俊逸不凡的臉,深邃的眸,注視著屋內女子的一舉一動,不放過那張嬌媚容顏上一絲半毫的表情變化。
賀術敦遙對他說:因為你的兩個弟弟也有此願,所以我不能幫你。
他說:那便請父王予我們一樣的機會,我自己去爭取。
他父點頭,再道:你有把握得到她的原諒嗎?畢竟是你做了逃兵。
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問題沒有答案……
她會原諒他嗎?賀術敦遙說,即便在以為自己是賀術之女的時候,她也仍對宣於重說愛他賀術碹。他最想聽她說出的那句話,他一直想要對她說的那句話,都還沒有機會說出口。可是那時他卻逃了,因為無法面對那個事實,因為無法再有勇氣將她和她肚裡的那個孩子擁進懷裡……說絕不會丟下她的那個賀術碹,懦弱的丟下了她,逃了。
換上正式的裝束,是因為他沒有自信,亦是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誠懇。當她的眼睛向他看來的時候,他努力的保持著平靜對她微笑,他多麼希望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一絲對他的情誼,哪怕是痛楚也好,至少說明他還在她的心裡。可是她卻沒有,她看他的眼神與看老三和老六的一般無二,平靜,安靜,沉靜得如一潭死水。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有了一絲退縮,有了一絲不敢去面對的情緒。因為是他讓她信任的那個賀術碹死去的,也許她仍舊愛著,但卻已不是現在這個自己。
憑藉著身上的功夫,他可以讓她絲毫不察的一直跟著她。離開宣於恪的寢室,然後漫步於偌大的宣於侯府,婷婷的身影進入了一間女子的閨房,他以為是她的房間,於是現身在她身後。
她一回身看見他,卻沒有露出驚訝。
他伸手輕牽了她小臂:“丫頭……”
她沒有掙開他的手,卻是容色淡淡:“還有事?”
他小心看著她的眸子,輕問:“在生我的氣?”
未料對面卻是淡一笑:“你又無錯,我為什麼要生氣。那種情況,換了任何人都無法面對,你不必為之內疚。我拒婚於你也不是為這個原因,而是因我無意再為他人之妻,我不想再改變自己。”
沉穩的氣勢,倒叫賀術碹一時說不出話。
夕顏淡淡繼續:“在你的身邊,我太過依賴。在礎的身邊,我太過強勢。在砥的身邊,我終會鮮血淋漓。那都不是真正的我,我都不要。”